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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6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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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台边, 大肚膀往护拦一搁,衝着中央的看台攘臂哀叫:「皇……啊……皇后娘娘!本……本侯要申冤!冤哪!」

流影城众人俱都面露尴尬,独无横疏影的踪迹。慕容柔知她蒙召留宿栖凤馆,料想亦随之登上凤台,是以不见。

独孤天威大吵大闹,旁若无人,梁子同赶紧唤随从将他扶下来,对慕容柔笑道:「侯爷一早便喝高啦,将军勿怪。」

慕容柔乜他一眼,淡道:「看来城尹大人接待昭信侯,也是鞠躬尽瘁了。」

梁子同进士登科,舞文弄墨的本领不逊于这位刀笔吏出身的镇东将军,岂不知他言外之意,射的正是「死而后已」的一个「死」字?扶正乌纱整了整蟒袍,不慌不忙道:「下官今日出城,偶见道旁牛蹄印中竟有鲋鱼,不知将军见否?」

「牛蹄鲋鱼」四字,指的是死期将至。市井流传:琉璃佛子身怀密诏,抵达东海之日,便是镇东将军府易主之时;届时须是将军无头,抑或十万精兵易帜,犹在未定之天。

民间耳语固不足信,但梁子同是中书大人心腹,自接管越浦以来,这天下五道首屈一指的河港重镇,涓滴油水均未沾过慕容柔的口,直接由梁子同派人解往平望, 镇东将军只好变着花样,从五大家身上刮出资脂来。这话自梁子同口中说出,威吓之意更加露骨,今日封山的又是中书大人的亲弟任逐流,闻者若胆魄不足,怕已是愀然色变。

慕容柔仅只一笑,怡然道:「东海何处不见鳞介?我倒没特别留意。城尹大人善修佛法,想必已上奏朝廷,欲决央土三江大堤,引水来救鲋鱼了?」

梁子同听出他话里「远水救不了近火」的意思,想起这位?东将军手段雷厉,常情难度,悻悻 闭口,一径冷笑。

与会的达官显要一一向中央主台行大礼之后,次第入座,忽听一声长长的号角呜鸣,杂以镯钹经声,饶富异国风情。

山门之外,礼宾官大声诵唱:「镇南将军到!南陵僧团到!」

远远抬来一乘通体饰银、珠光一一气的软轿,缀满玛瑙翡翠的嬅锦逢盖之下,似是踞了个小小人儿。及至近处,众人才发现轿上之人一点也不小,生得身躯奇胖,腰围足有三两名成年男子之阔,肤色乌黄,布巾缠头靴尖弯翘,服饰充满南陵风味,连好用香料的习惯也是;软轿之至,迎风送来一股浓烈的焦檀熏香。

他之所以看起来小,盖因软轿大得惊人,足足要十六人合抬,竟比一辆双驾马车还要大。软轿在莲塞前停落,轿上的肥胖男子带着一名六、七岁的男童滚落地面,伏首叩拜:「臣一镇南将军蒲宝,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高台之上,左金吾卫中郎将任逐流身着正三品紫袍,佩金鱼袋,足蹬官靴、腰跨飞凤剑,似是倾耳听罢纱帐里皇后娘娘的旨意,朗声道:「承旨:镇南将军蒲宝远道而来,跋涉辛苦,平身!」

他内功深湛,声音远远送出,纵是场上千人熙攘, 仍是清晰可辨。

「谢娘娘!」

蒲宝携了男童, 一路气喘吁吁地爬上高台。慕容柔垂眸一瞥,冷哼道:「去南陵看守驿馆,倒成了蕃子模样。」

身畔沈素云好奇心起,低声问:「那便是镇南将军蒲宝么?那位……是他的孩子?」

慕容柔眉心微蹙,片刻摇头。「他不是会随身带儿女的那种人。」

片刻,蒲宝终于爬上五层台顶,身后随从一批一批涌上,将露台挤得水洩不通,随手一数竟有百余人,排场不可谓之不大。

独孤天威哇哇大叫:「不是说世袭王侯、宗室封爵,可携随从三十人,区区一名镇南将军,怎让他带了个戏班子上来?」

蒲宝得意洋洋,鼓槌般粗短的手指捲着 唇上两撇翘胡,呵呵笑道:「本将军此番带了南陵十五国的僧团、使节前来,光是封国宗室便有十来个,我让他们一人分我十五名随从。没法子,胖子怕热又容易喘,人手不够,连轿子都扛不上山。」

独孤天威不禁失笑。「他奶奶的!原来是买人头充场面。忒也丢人的事,你干了便干了,居然还有脸说。」

蒲宝好不容易坐定,隔着独孤天威投来一瞥,遥遥笑道:「慕容将军!许久不见啦,听说你最近给流民搞得挺头痛啊!念在你我份属同僚,若须本将军援尹,不妨直言。上天有好生之德,若将百姓驱人死地,恐伤朝廷教化,大是不美。」

慕容柔从容笑道:「皇上圣明,天下大治,将军一口一个一流民,恕本?听不明白,还请将军指点 一二。」

蒲宝嘿嘿笑道:「我不知道哇,我也是到了东海才听人说起。原来没有么?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独孤天威听他二人隔空驳火,唾沫星子都掉自己头上了,心中不是滋味,干咳两声,找了个空子插口:「蒲胖子,你在南陵忒多年,就只搞出这么个儿子?长得和你又不像,带出来现什么眼?」

他在旁人眼里是胖子,坐到蒲宝身边突然一点也 不显得胖,赶紧一口一个「蒲胖子」丝毫不肯浪费。

沈素云听他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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