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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5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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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骨相近似,每一具伪首皆无须发眉毛,看来应是另再黏上的。

与雷奋开同置一架的另一颗头颅,耿照端详半天,才认出是没有眉毛胡须的雷腾冲。他白日里与真正的雷腾冲照过面,这颗假头没有毛发胡须,仍觉像极,可见制作精巧。

耿照越机一动:「这么说来,贴附着这些小块皮子的底座,便是雷亭晚的真面目了?」揭下雷膪冲、雷奋开两颗假头上的人皮面具,顿感失望。

底座粗具颅形,约略看得出是张人脸,相貌自是难以辨认。两副底座倒是一个模子刻就,这房间里上百具的面具底座恐怕都是一样的,进一步印证了耿照的猜测:人皮面具是量身订做,雷亭晚能用的面具,贴到他人脸上就不对劲了,毕竟骨相、比例都不同,失之毫

厘,差之千里。

架上原本只有一具底座是空的,放在最靠桌边的位置,应是矾儿的面孔。

弦子下颔微抬,示向桌上一团油灰似的物事。「你看。」那是在空着的颅形底座抹上掺油的灰泥,细细雕塑,一如仵工復原白骨。但这具粗略成形、完成还不到三成的泥塑,却有着极为灵动的神韵,以致一眼便能看出捏的是谁。

那是耿照的面部雕塑。

距完成还有老大一段,只有概略的眉目唇抿,实在无法说「如照镜一般」。但耿照将它捧起细看时,却有种魂魄被吸进去的恍惚之感,较揽镜自照更加惊悚。雕塑使用的金、木器具散置桌顶各处,犹沾着灰褐色的油质土。在此之前,耿照从未见过雷亭晚或七宝香车

,假定今日一战,他二人乃是初遇,那么,这件品就是在耿照雕开血河荡之后,从七宝香车中出来的八太保雷亭晚,凭着印象捏塑而成。

隔着七宝香车外的层层护甲,记住激斗中惊鸿一瞥的对手长相。

耿照无法驱散心中异样的不祥,明知动了东西也该尽快復原,以免对方察觉异状,仍是动手将座上的黏土剥去,胡乱扔了一地,仿佛这样就能避免雷亭晚偷走自己的面孔。

就算只是徒劳。

只要雷亭晚还在,随时都能再捏一个,依样制成精巧的人皮面具,等他能像模仿矾儿一样,模仿耿照的声音、模仿他的言行举止,随时便能以「耿照」的身份示人,甚至走到他最亲密的人面前,如自己一般的抚爱,而她们却丝毫不觉有异——脑海中电光石火般掠过

与他曾有肌肤之亲的女子,横疏影、染红馁、符赤锦、霁儿丫头……一阵恶寒从脚底蹿上头顶,混合些许醉意,耿照奋力摇了摇刺疼的脑袋,试图驱散杂识,这样做却使不适加剧。

他伸手去扶雷亭晚的工作桌,不小心挥倒了桌上的瓶瓶罐罐,一只水精雕制、鼻烟壶似的小瓶子弹进怀里,耿照顺手接住,瓶中琥珀色的液体溅出少许,「夜麝乱蹄香」的气味登时溢满斗室,浓烈呛人。

「糟糕!」赶紧将水精盖塞好,雷亭晚「天下间第一等的催情圣品」、「专克女子」诸语犹在耳边,耿照悚然一惊,余光瞥向弦子,见她微微蹙眉,掩鼻道:「好臭!」更无其他异状,这才放下心来。

弦子摒住呼吸,在四面墙上敲敲打打,「喀啦」按开一处密门,打开门缝看了一眼,回头轻道:「你看。」密室较外面的房间略小,形状却狭长得多,挂着琳琅满目的衣饰,大多是男子形制。两侧的高架上放着人发、兽毛制成的各式假发胡须,还有长短不一的木脚

、支架靠墙放好,似是扮高扮矮时所用。弦子扯下一件素面外袍给他。

「把衣服换下来。」耿照明白她的意思。夜行时穿着溅上异香的衣物,那是比击鼓吹号还招摇了,除非整座风火连环坞的人全给堵了鼻子,否则想不被发现都难。弦子把他脱下来的袍子用脚尖挑作一团,取出一瓶茶色粉末撒了些许,再拿三黑色大鹜包起来,踢到外

室墙角。「一会儿再带走。」耿照正受雷亭晚「变脸」的恶梦困扰,不愿将衣物留在此间,听得弦子心细,胸怀略宽,好奇问她:「你倒的是什么粉末?」「去味儿的。野地里撒一些能湮没气味,不怕猎犬追踪。」弦子探头凑近,小巧的鼻尖在他脖颈胸膛晃了一圈。「

味道还在。待会儿若不得已,只好倒一点儿在你身上。」耿照心想:「那有什么关系?」脱口道:「你直接撒好了,我没关系的。」弦子点点头。「我也这样想。」转头继续敲击墙壁找密门。

「对了,那粉叫什么名字?是用什么做的,竟能消除气味?」「叫「遗棵粉」,主要的材料是嘱干的牛粪。」弦子一边找一边若无其事地说:「还有虎狼的粪便,浸泡尿液之后哦干,可用来驱逐犬只。再加一点药材……」「……那还是先不要好了。」弦子想想也是

。「有新鲜牛粪的话,用那个效果更好。」房里共有两道密门,第二道设在密室最末端,压在一只木箱之下,似是地窖的入口,掀板活门上留有一处精钢钥孔。耿照敲了敲掀板,响声清脆,怕也是精钢铸就,此外别说映日朱阳,偌大的主屋里连值钱的金银珠宝、文书卷

宗也不见半点。

看来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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