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6 / 8)
将纸笺折起来,塞入缠腰的内袋裏。
她一打开房门,正要离开,忽听"劈啪"一声劲响,檐上突出的覆瓦被鞭梢抽成一蓬碎
粉,迎风洒落。符赤锦举袖挥开,向后跃入门中,以防鳞皮响尾鞭忽施偷袭,仰头怒道:"冷
北海!别偷偷摸摸像个孙子,给姑奶奶滚出来!"
语声未落,长廊两边、小院四面黑压压地冒出人影,竟已将她团团包围。
符赤锦心中微凛,面上却泛起一丝蔑笑,扬声道:"怎地,人多欺负人少么?漱玉节!
别净叫你的鹰犬爪牙来耀武扬威,自个儿却老躲在暗处,不丢人么?"冷北海收卷长鞭,从
房顶一跃而下,冷冷说道:
"我当你是五岛血裔、宗苗之后,喊你一声‘符姑娘’,料想人各有志,有的骨头硬、
有的骨头软,半点也勉强不得。谁知你将琼少宗主卖给了岳宸风,自甘下流,令人不齿!"
符赤锦蛾眉一挑,怒道:"你胡说什么!我几时将漱家丫头卖了?"厉声道:
"漱玉节,你出来!把话给我说个清楚!"
众人忽然静了下来,廊间人流向两旁分开,漱玉节扶剑袅袅而出,雪靥惨白,神情十分
凝重。符赤锦原本恶狠狠瞪着众人,丝毫不让,一见她的神情,不由得微怔,蹙眉道:"你
家丫头真出事了?"众人听得恼怒,又叫嚷起来。
漱玉节素手微扬,止住骚乱,眸子直勾勾地望着她,咬牙一字、一字说道:"你跟岳
说了什么?"
符赤锦冷笑:"闺房裏的取乐调笑,漱大宗主也有兴趣么?"见她神色不善,片刻才收
起了蔑态,冷面道:"你若是担心小和尚之事,我什么都没说。信口无凭,何必给自己找麻
烦?"
漱玉节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半晌,点头道:"好。"把手一挥:"让她走。"
"宗主三思!"
"万万不可!"
"绑了这婊子,去换少宗主回来!"
"够了!"漱玉节提运真气一喝,震得檐瓦格颤,在场几十人的叫嚷全让她压了下来。
帝窟众人难得见她显露武功,不觉一楞,四周顿时鸦雀无声。"你回去罢。这没你的事了。"
纱袂翩转,鸾钗细颤,掉头便要离去。
"慢!"符赤锦喝道:"把话说清楚再走。岳宸风大清早便出城去了,说要往谷城大营
见镇东将军,随行的还有将军幕府派来的使者。我离开驿馆的时候,他人都没回,要如何抓
走你的女儿?"
漱玉节眼角一乜,却未回头,寒声道:"随我来。"也不管她答不答应,径自交错长腿,
迈着细碎的莲步前行;所经之处,众人无不让出道来。符赤锦犹豫片刻,率性地尾随而去,
无视于周遭亟欲喷火的僧恨目光,面带冷笑、夷然无惧,一路始终昂首挺胸。
漱玉节领她来到王舍院中,把众人都留在精舍外。
后进的一间雅房之中,但见一人躺在榻上,死活不知,全身衣发俱湿,仿佛刚从水中捞
起;饶是如此,仍染得垫褥上一片血污,怵目惊心。那人和衣扎着白布,数名潜行都卫绕床
奔走,捧水的捧水、拧布的拧布,忙成一团。
薛百胜一掌抵着那人背心,显是为他度入真气,正到了紧要之处,头顶冒出缕缕白烟。
符赤锦打量了那人几眼,蓦地惊呼:"楚啸舟l "更骇人的是:他一条左膀齐肩而断,
扎紧伤处的白色巾布早被鲜血染得黑红一片,兀自汨出点点腻滑,也不知用上多少宝贵的"蛇
蓝封冻霜",出血的状况却依然没有好转。
断面平滑如镜,伤口却极难止血,正是岳家名刀赤乌角的特征。
(果然是他!)符赤锦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四下巡梭,只见平时楚啸舟佩在腰间的那
柄单刀还在,被随意搁置在榻边一角,兴许是急救裹伤之际,不知谁解下一扔,以免挡路,
但另一柄刀却不见踪影!
"食尘呢?"她面色一沈,森然道:"刀到哪儿去了?"
漱玉节面无表情,轻轻击掌,一名垂手侍立的黑衣女郎应声上前。
"你说。"
"禀宗主:今早少宗主与楚敕使不顾婢子们的劝阻,执意下山去寻符姑符神君,婢
子们遮拦不住,跟了一阵,就没了她二位的踪迹。
"众姊妹散开找寻,正午过后不久,才在小陵河下游发现楚敕使。他说少宗主被岳宸风
所擒,就昏了过去,没见有食尘的下落。至于城裏的情形,须问菱组的其他姊妹。"
小陵河乃是郦江、赤水间开凿的一条人工运河,已有百余年的历史,几与越城同寿,同
时也是连接城池与浦港的枢纽。南船北马在越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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