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3 / 7)
远与寂寥。
不知不觉,竟已是丑时了。
命耿照退下歇息后,她还处理了一阵子的公事,回过神时腰背隐隐酸疼,难受得紧。
横疏影轻舒藕臂,忍不住轻轻「嗯」了一声,兼具腴润肉感及紧致弹性的小腰拧成一抹
雕弧弓似的诱人曲线--这绝不是镇日抱着闺房绣墩足不出户、即将错失青春尾巴的少妇,
应该有的弹性与柔软度。
可以想像她在床第间曲起长腿、扭转腰肢之时,成熟冶丽的胴体足以拗成各种难以想像
的惊人角度,绞着、拧着、谄握着嫩膣中硬挺滚烫的雄壮阳物,裹着温腻的浆水,为男人带
来不可思议的擦刮快感
以一个不会半点武功的女人来说,她对自己的胴体感到十分骄傲。
放眼武林,不是每个习武的女子都能像染红霞那样天生丽质,同时兼具高明的武功与柔
媚的曲线,更多的是在艰苦的锻炼过程中失去了女子独有的窈窕,被迫以发达的肌肉粗厚的
肩颈,以及鼓起结实的腰腿等与男子一争雄长。她时常想像她们揽镜自照的模样,心中不无
慨叹。
想到染红霞,还有适才耿照胀着一张大红柿子脸的模样,横疏影噗哧一声,忍不住轻笑
起来。
瞎子都看得出那两人之间,关係并不单纯。那股子氤氤氲氲、遮遮掩掩的暧昧之情恐怕
连貌似粗豪的胡彦之也瞒不过。
以染红霞的武功造诣,腿上既然无伤,行走时却有着微妙的迟碍之感,分明是破瓜不久
的微兆是耿照盗了她的红丸么?水月门下一向重视弟子的贞操,以两人身分之悬殊,却
又如何能够?
荒唐。横疏影轻叩桌面,抿着一抹苦笑,自嘲似的摇了摇头。
--明明我们才是坏人呢!竟也觉得其中诡密重重?
「荒唐。」她轻声呢喃着,秉着烛臺走进了内室。
这裏是她日常更衣处,四面无窗,唯一的入口外还有镶玉屏风隔挡;放落门帘之后,便
无受人窥视之虞。内室裏除了绣墩镜臺、屏风衣柜之外,就只有一张舒适的乌木牙床。
横疏影将披在床架上的单衣、肚兜等拾到一处,在梳粧檯下轻扳几下,「喀」的一声低响,
翻开一方小小的夹层屉柜,取出一隻乌木小匣打开。匣中的青紫衬缎上,嵌着一张脸谱也似
的奇妙面具。
那面具乃是木头雕成,打磨得异常光滑,美丽的木纹外彷佛上了层雾润润的精製蜂蜡,
从润泽之中透出清晰细緻的肌理,与髹漆的那种晶亮油感截然不同,更深沈也更细腻,彷佛
蕴含在木质中的生命活力被倏然凝结,就一直保持在「活着」的那一瞬间。
製成面具的木质不易辨认,横疏影过惯了豪奢日子,甚至见过许多价值连城的珍贯木料,
其中却无这般轻薄坚韧的质地。面具厚只分许,入手却不像同等大小、厚度的纸片或布疋,
虽然不到「重」的地步,?那间却有「微微一沉」的错觉--
那是戴在脸上时会觉得安心、彷佛被什么东西保护着的感觉。
面具雕成一张细腻的女人面孔,柳眉杏眼,微噘的小嘴有一股野性之美。与精緻的面刻
相比,上额两鬓却大刀阔斧,极端豪迈地乱凿起来,斫成一头狂野的狮鬃;粗暴狂乱、犹如
树根般的鬃毛贴着鬓边伸入面颊眼角,形成虎纹似的奇异斑痕。
--倘若传说中的山鬼化出实体,该是这般模样罢?
横疏影第一次看到这张面具时,忍不住浑身颐抖,几乎以为是从活人身上剥制而成,如
蜡尸面皮之类的鬼物。不过现在已不觉得可怕了,人就是这样,时日一长,什么都会习惯的。
面具额间嵌有一枚小小的菱状突起,材质似是玉石一类,雕成一隻竖起的眼睛模样,眼
中却有两颗交迭的瞳仁,疑似眼白的部位填满抽象的青铜表号纹,模样说不出的诡异。
「这是『重瞳』。」给她面具的那个人,曾经这样说:「传说中,『目有重瞳』乃成仙之兆。
戴上这个面具,你才能成为我等『姑射』的一员。」
「我们也算是仙人么?」
她记得当时自己双手抱肩、簌簌颤抖,奋力抵抗着地底岩洞中异常刺骨的湿冷水气。那
是她平生第二次,那样的痛恨自己不懂武功。
而「那人」只是冷冷望着她,眼洞裏射出两道凛冽寒芒,彷佛她瑟缩在单薄湿衣下的诱
人胴体什么也不是,并不比道旁的盐腌尸殍更加珍贵可口。她生平头一次--或许也是唯一
的一次--觉得自己最骄傲的胴体在男人眼中一无是处,心中最后一处可以依恃堡垒终于崩
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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