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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淳很擅长做的事情,养育两个孩子的过程中有太多东西需要洗涤,然而倒是没给两个孩子洗过,需要亲手清洗的只有邢妍的贴身衣物。
从洗她的沾满奶渍的口水兜兜,蹒跚学步时的婴儿地板袜,到一岁岁变长变大的衣裤,袖口上沾染的笔墨,第一次的月经初潮,再到她约会回来领口的口红印,被烈酒污糟的裙角,再后来逢微出生了,有时吐奶吐在她怀里,阿淳让她们俩都脱了给他去洗,母子俩都赤条条地坐在沙发里,等着他泡上了衣服来洗。
逢微……阿淳刷动的动作忽然停止下来,而后又更用力地刷起来,力气大得地毯上被编织得结实的短绒被刷出数道绒丝,阿淳一下一下用力刷着,捏着刷子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邢妍到邢家的时候,她父亲正准备抽雪茄。
“你怎么有空回来?”邢董事长捏着雪茄向她身后探看了一眼,“逢微呢?”
“只有我。”邢妍摇摇头,走近到父亲身前,不由分说夺起父亲手里的雪茄往自己嘴里一塞,又抓起一旁的雪茄剪,咔嚓一声剪开,才将雪茄剪铛一声丢向一旁,滑开火柴深吸一口,“爸,高靳死了。”
女主人很晚才回来,帮佣的女钟点工正收了衣服往回走,便有个同伴从屋里出来叫她,说女主人有件要紧的首饰丢了,怀疑是佣人里有人手脚不干净,叫领班带上所有人去小书房里问话。
到了小书房,倒也没有搜身,只叫各人都把围裙的兜翻出来看看,问下午都在哪里,做什么,有没有看到或者听到谁有不寻常的动静,要是谁有举报线索,酬劳可比抓逃犯给的赏金还高。
然而众人都忙着做活,或是躲在离领班和主人家远远的地方偷懒,便都说不知道。一直到阿淳先生匆匆跑上楼,说在沙发缝里找到的,准是哪个孩子拿去玩,丢在楼下了。
于是又遣他们走,说今天问话拖了班,多结半天的工钱,众人才欢欢喜喜走了。
“处理干净了?”邢妍站起身来,走向狭长的联排窗,目光沉沉地望着花园里茂盛的植被,不知哪一处就是高靳的埋骨之地。
阿淳默默走到她的身后,答了一声:“嗯。”
“有件事情,我想了一整天也没有想明白。”邢妍侧过脸,居高临下望着阿淳垂向窗外的睫毛,“阿淳,如果真的是你,你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
阿淳没有动作,甚至连睫毛也没动一下,只是定定站在原地,低声说:“我只是……受够了。”
“够了,”邢妍严肃地反驳道,“现在是打哑迷的时候吗?我了解你,你做不出这样的事,逢微刚刚回国,寄远马上就要大学,就算你真的恨透了他,也不可能选这个时候下手。”
阿淳一愣,邢妍转身拽起他一只手压过头顶,逼问道:“他装了监控,你以为我不知道?阿淳,你到底在监控看到了什么?”
高逢微从昏迷中醒来不过半个小时,就搞清楚了自己现在的状况:他被那个刚杀了人的疯子弟弟关在了家里的地下室。
地下室离地面很远,在一百多年前,这里被高家的祖先拿来存放最珍贵的避光酒水,在战乱时带着金银古董藏在里头,隐蔽得哪怕警察也需要费不小功夫才能找到。
这地方连家里的大人都不太清楚入口在哪儿,高逢微之所以知道,完全是年幼时贪玩,曾经捉迷藏躲到这里来,长大一点,又把高寄远骗到这里关起来捉弄。
回忆起这些来,他还挺想笑的。这么一想,还真的笑出来了。
他笑声一出口,便有一束光猛地打在他脸上,亮得他眼睛刺痛,不得不低下头。高寄远举着手电筒走近蹲下,将手电筒移向地面。
高逢微才得以抬起脸,和高寄远对上目光。
“长本事了。”他挣扎几下,被尼龙绳捆住的双手毫无可以挣脱的迹象,只得靠着地板喘了几口气,冷笑道:“高寄远,你真长本事了,再拿点胶带把我嘴也封了,就更像模像样了。”
高寄远沉默地半跪在原地,伸出一根手指,曲起用指背蹭了蹭哥哥脸上的指印。高逢微的皮肤很薄,别说是一个耳光,就算是不小心用指甲刮了一片,也立刻会红起来。因此即使是小时候顽皮犯错,邢妍也舍不得真打他,就是他自己磕了甩了,留下一点红的青的,也会心疼得淳叔叔掉好几天眼泪。
被碰到脸颊的高逢微愣了愣,偏过脸移开眼睛,躲避的意味溢于言表。如果非要选,他宁愿高寄远像任何一个只想操他的男人一样,像杀掉高靳之后那样成为一个没有理智的野兽,也不要像现在这样……可怜他。
“用不着你假惺惺。”他向后躲了躲。
高寄远无言地收回手,他真恨他总是和不会心疼他的男人搅和在一起,为什么他永远不清楚到底谁是最爱他的人呢?
“地上太硬了,我给你找了点软和的东西。”他把哥哥抱起来,放在一张旧床垫上,上面铺着两张新毯子,是从柜子里随手拽的。他用其中一床裹住哥哥,只解开了裹住对方双脚的绳子。把晕过去的哥哥带到这里之后,他又爬上去取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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