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安处(1 / 2)
息荧自回来后逐渐接手了白芜身边的每一件小事,从梳发到描眉,白芜早上睁眼醒来看到的是他,晚上为他掖好被角的还是他,他为他穿衣,为他脱袜,为他做一切隐秘暧昧的贴身之事。白芜觉得着实有些羞,他还拿息荧当作自己的玩伴。他有过轻轻抗拒的时候,他不适应这个温驯妥帖的小狼,毕竟当年息荧离开他前两个人明明还时时有摩擦。弄脏的鞋子,舔湿的脸,小狼热情又莽撞,连冲上来抱住他时都会弄倒桌上的书堆,他会舔他的脸和手,粗热的呼吸喷洒在白芜耳畔,不住地往他怀里钻;他也会弄脏鞋袜,拉乱白芜的首饰,抢过桌上的烧鸡就往树杈上爬。
但这次回来后,他很少再露出这种属于兽的情态,他整个人的气质更像一方阒黑的砚台,冷硬如石,深不可测。尽管他行动上几乎是贴着白芜的心,他像是白芜缺失的另外半边齿轮,稍稍摩擦一下就能严丝合密地卡住,精确地对上白芜的每一个生活习惯。
一次白芜用膳时他侍立在侧,白芜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了,他放下了手中的糕点,缓缓抬眼看他:“你不必只顾着我,你也吃些你爱吃的。”
息荧收回了意味不明的目光,他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言语什么。
白芜顿了顿,又咬了口糕点,接着道:“我很高兴你回来,不是因为我多了一个仆从。我想让你开心自在,还像你当狼时那样。”
息荧闻言上前一步,他单膝跪在地,拉过白芜的手,凑上去舔他掌心粘着的糕点,白芜被他湿热的舌头激得浑身一抖,息荧舔弄得细致极了,连他指缝里的渣滓都用舌头卷舐干净,在掌心留下湿漉漉的长印子,在空气中有些发凉。息荧对着白芜笑了一下,他分明跪在他脚边,这个笑却显得有些胜筹在握,他缓声道:“大小姐,我尝了,雪和糕确实很甜。”
白芜心头一跳,一瞬间一丝滚烫的热气袭击了他的心,他想不明白,也顾不上想明白,只懵懂将它归结于应该是在为小狼心疼,息荧这么多年在外面,一定很辛苦了,吃点好的也只敢将掌心这点舔干净,他心头发热,却不知这是感情的萌芽,正颤颤地破土而发。
白芜没有了吃糕的心思,他低头握住小狼的手,紧紧攥在胸前,他问他:“你这些年去了哪里,为何一到南疆就不见了,你这身武功是跟谁学的?为何如今才来找我。”
他顿了顿,有些忐忑地等待着息荧的回答,他看着息荧踌躇的神色,又补充到:“这糕没有很贵,就算很贵我也舍得给你吃,以后我天天叫人给你做。”
白芜的手轻轻摸上息荧的脸,抬手的时候腕上珠串轻碰,袖间还带着馥郁的百合香气,他声音放得很轻,像哄一只受伤的小兽:“以后想吃其他的也都可以告诉我,只要我有,我一定会给你。”
息荧惊诧了一瞬,只有这一瞬,他笑弯了眼睛,满足极了,他的小姐这些年只空张了年岁,整个人干净得像是生活在皎月上,一点红尘都不染,他目无下尘,看不见狗蓬勃的野心,看不见这自地狱里厮杀回来浑身淌血的畜牲,它正在温驯伪装下磨牙霍霍想侵犯主人。白芜天真极了,只看得见自己的小狼外出的苦,他想着要把什么都给他。
息荧看着主人善良懵懂的模样,一颗祸心像是被柔软的霓羽轻轻拨弄,他骨子里的恶劣本性上来了,他想将这段时间的温和表象都撕开,抱着这娇小姐好好舔弄蹂躏,像对待最爱的骨头。他跪地起来,将小姐揽到怀里,他蹭着他的头,是狼标记喜爱的事物时沾上自己气味的做法。
“多天真啊,我的小姐。”他这么想着,近乎痴迷地想触碰白芜这颗善心,狼冷硬的皮骨被这颗善心烫得颤抖,他感受到一股趋火的暖意来。
“真要将他衔在嘴里,才能知道我长了獠牙。”他紧紧搂着自己的小姐,小姐全身都沾染着他的气味,他像是狼窝里最安全隐秘的一件宝物,息荧因为这种想法满足异常,他把这易碎的宝物抱回了窝里,怎么舍得用上獠牙。他只会用舌头来伺候这娇气的小姐,他舍不得将他咬出痕迹。
白芜被抱得很紧,他甚至有些呼吸不畅,他近来常有这样的感觉,息荧的掌控就如同碧海潮生,安静沉默地就将他整个淹没。
他还想追问息荧当年的下落,息荧左言右顾,迟迟不愿说,实在被逼得不行了,他叹了口气捂住白芜的眼睛,声音很沉闷地响起:“那不是什么好去处,别再问了。”
白芜果很心疼地倚进他怀里: “我这里很好,你以后都不用再离开了。”
息荧静默了一瞬,他轻轻吻着他的发,柔声道:“是我心安处。”
白铧对息荧的归来并未表示出太大的反应,虽然白芜仍对他的态度保有隐忧。现在的东越没人知道息荧曾当过狼,他们都喊他是大小姐的一条狗———疯狗。息荧对一切能威胁到白芜的事物都提起了超乎寻常的警戒心。白芜这些年逐渐长大,他并不是两耳不闻世事,大掌门这两年身体欠佳,倒是给了他很多机会,他会借着白铧手下的名义动手,尽管诸多制梧。息荧这次回来后,没再让白芜的手沾过血,他又疯又狠厉,他不愿意小姐动手,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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