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四十章 伤痕之二(2 / 3)

加入书签

很艰难,像是十分后悔一般,声音闷闷的,说他把妈妈同事给打了。

亓锐这才想起他手上的血迹,拉他去了卫生间,牵着他的手在水龙头下冲洗。

“这是他的血?”亓锐把他指甲里干掉的血扣掉,才发现符槐盈手上只是破了点皮,并没有受伤,心下稍稍放松一些。可符槐盈看着流逝的淡粉色的血水,双手却不自觉地攥紧了,手臂青筋绷起,喉咙发紧,梦呓般开口:“他骂妈妈是……”忽然崩溃一样,双手颤抖,喉间发出低低嘶吼,一双眼睛激得发红发热。凶厉中却总透露着一丝无助。

被亓锐一把抱住,勒住了两条胳膊,动弹不得。亓锐心中雪亮,即使符槐盈这一刻会因为做了这件事而惶恐,但如果再来一次,他一定还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他的手一定还会沾上血,无数次地沾上血。他只是在后悔殷漫生气这件事,而对自己出手打人这件事不甚在意。出手不是冲动,而是他的直觉,是他一百万次都不需要思考的唯一选择、毫不迟疑去做的事。

“她生气了,是吗?”亓锐在他耳边问。

这句话犹如冰水一般,符槐盈浑身气焰如决堤般流逝,瞬间僵在了原地,喃喃重复着亓锐的话:“她生气了。”随机恢复了先前那种可怜紧张的状态,抱住亓锐的腰,颤抖着埋在他胸前。

符槐盈因殷漫而起的暴戾和怒气是一条没有出路的死巷,亓锐清楚这一点,将问题引向了一条有解的路。

“你跟她道歉,她会原谅你的。”

如果殷漫根本没将符槐盈放在心上,那对他出手伤人这件事大概也是不怎么在意的,是符槐盈太在乎她,所以觉得她在生气,觉得这件事简直像天一样大,天塌了一样无解无助。

符槐盈摇摇头,他第一反应不是拒绝,是害怕。亓锐拉起他的手放在嘴边,问他为什么,符槐盈抬头看着他,嘴唇紧抿着没说话。

“相信我。”亓锐看着他说,眼里的柔光投射到符槐盈眼睛里,好似让他倔强强硬的心也柔软了那么一丝丝,终于拿起手机。

符槐盈指尖都在抖。或许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件不起眼的小事,是他自己太过于软弱。但只要他对于殷漫的在乎不减少一分,那这件事对他来说永远像生命一样重要,像独自抬起千斤顶一般困难。

他看向亓锐,眼底竟然多出一层恳求。

“打。”亓锐不理会他上涌的恳求和怯缩,温柔地命令着,语气却暗藏催促和强硬。最终还是拨通了。

“妈妈?”符槐盈对着话筒小声地出口,对面每一秒的空白对他而言都像是酷刑。五秒的沉默后,符槐盈明显抑制不住声音,眼底的慌张潮水一般涌出,太过强烈,下一秒就要冲刷掉他的理智,让那眼神里只剩空白和迷茫。

亓锐及时握住了他的手,对他做了个口型,示意他继续说。

“对不起……不要生气。”符槐盈机械地张开嘴。

又是一阵极致的沉默,对面终于出声,如浸冷泉一般的嗓音:“嗯。今天去一趟江星,明天……”像是突然意识到了明天是什么日子,喉咙明显哽塞一下,才低低出声,“明天回去。”

电话挂断,符槐盈猛地栽了下去,脱力般蹲坐在了地上,太过突然,亓锐都没捞住他。蹲下去一看,符槐盈胸膛起伏,脸颊因为太过紧张有些泛红,在张着嘴微微喘气。

亓锐心中笑了一声,把他抱了起来,要松手时被符槐盈扶着手腕,攀在了肩膀上,有些难堪地垂着睫毛,说:“腿、腿软了。”

亓锐没忍住笑了出来,抱紧他,符槐盈顺势圈住他脖颈,也傻痴痴地笑了一声。

那阵如释重负的放松和突如其来的欣喜,直至两人出了门,才慢慢从符槐盈脚底攀爬蔓延至胸膛,追上了他。

“这么开心?”亓锐背着符槐盈,在他脸侧蹭了一下,符槐盈围着围巾,脸热乎乎的,“她明天才回来,今天可以跟着我了吧?”

符槐盈把围巾拉下去一点,在亓锐脸侧轻轻亲了一下,又暖乎乎地贴着了,说可以。

亓锐禁不住想往他脸上碰一下,却被符槐盈握住了手,在眼前认真看了看,说:“这怎么了?”亓锐手指上有好多个小小的,星星点点的伤痕,跟针扎得一样。

“没事,不小心碰的。”亓锐收回手,符槐盈跟着在他那一片伤口上揉了揉。

小区楼下几个嬉笑疯跑的小孩子穿过花坛,一溜烟跑到了亓锐脚下,抬头冲着符槐盈叫:“哥哥!苦的糖还有没有了?给你换!”捧了一把闪亮亮包装的水果糖到他面前。

符槐盈翻了翻兜,垂手把两个黑色包装的巧克力放到了小孩儿的手掌里,几个小孩儿高兴地嚎了两声,够不到符槐盈,便一股脑把那把糖塞进了亓锐的口袋里,笑着跑开了。

符槐盈在他兜里抓了一个,拆开了包装,伸到亓锐嘴前,问:“吃吗?”亓锐碰了一下他的手指,说:“你吃。”

慢慢向前走着,走过了花坛,树荫便多了起来,符槐盈轻得没重量,亓锐一手托着他,一手绕过去扯开他围巾,挡在两人脸前,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