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囚因(2)(3 / 8)
醒点。
另一个说:我知道他不是父亲。可是好温暖,他的眼神、他的言语、他伸向我的手掌、连同掌心三条清晰可见的纹路都是那么温暖。父亲应该也有这种味道吧……
第一个又说:现在不是做梦的时候,不想死的话你就快醒过来!
另一个说:一会会儿,就一会会儿。让我再看他一眼,最后一眼,好温暖呢……
“来吧。孩子。快来父亲的怀抱。”沛斯托里注视着安娜渐渐沉沦的眼神,愈来愈黑,愈来愈黑。黑到仅能透过一丝光线。他想,快驯服了,新的演员就要诞生了!
囚因(10)
沙克斯讥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没关系,我不介意。我同样也看不起契约者说一就不敢说二的你们。>
薇沛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知忠诚心为何物的可耻的堕落神!>
<哈?!忠诚心?能当饭吃吗?一切所谓的契约者都只是想得到我们的力量啊!定下契约有什么好的?!他们得到力量,而我们却失去自由、任其指使!>沙克斯低下头重重踢向石块:<该死的所罗门王,当初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就该彻底毁了我们。>
美人鱼气结:<你……!>
沙克斯右脚踏住一块大石头抬头朝美人鱼咧开嘴,高傲的笑:<几千年来,无论谁妄想用锁链圈住我,都会被我杀死。不留余地的杀死!>
卡一声巨响!石块应声而碎。
安娜豁然惊醒。
沛斯托里一惊,往后退去,“真不是个乖孩子呢!”
少女站了起来,冷冷笑着,轻吐出四个字,“不可饶恕!”
沛斯托里险险避过安娜突然刺来的匕首,他往后跳了一大步,右手清脆的打了一个响指。
吼——!
四扇铁门内再度传来野兽的怒吼和轰烈的蹄声。安娜唇角携笑,“第二场表演吗?”
“好好享受吧,这次你是主角!”
美人鱼震惊了。<沙克斯,你究竟为什么而存活?!>
<绝不是为了寻找契约者!近百年我才明悟,快乐才是我等存在于世的理由啊!快乐?你知道吗?自愿被禁锢自由的你们知道吗?没有契约者就失去生存意义的你们知道吗?把那些肮脏却自认为高贵纯洁的生命玩弄于鼓掌,这才是至高无上的快乐啊!腻了,就让它匍匐在我脚下哀求。然后,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碾碎它!>
薇沛眸光冷冽凝重:<不懂得付出便无所收获。沙克斯,这样的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我们通过契约得到了什么。一个生命不会平白无故与另一个生命相遇。>
沙克斯望向场中央那朵在魔兽群间跳跃闪烁的黑色火焰,<任何东西都抵不过时间与空间的变迁。>
薇沛轻轻摇头,闪闪发光的鱼尾挑起一窜涟漪,<不。我们通过契约所得到的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唯一一种永恒不变的东西。>
<哈哈……>沙克斯从唇角溢出冷笑:<情?>
薇沛远远望见他的身影,细小、孱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刮倒。这个身影的主人在几百年间不停背叛、甚至残虐的杀死自己的契约者,因此得来背叛者的骂名。为何他会用这种不屑却又自嘲的口气说出“情”这一字?在恒长的生命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他的信念扭曲至此?
安娜被溅了一身的血,浓重的腥气混合着杀意。而浴血的火焰却更加明亮,甚至黑得耀眼!
少女踏住层层魔兽尸体,“光之精灵,纯白的天使,依从吾的呼唤凝聚成光与箭刺穿眼前的敌人吧!圣光之箭。”
“薇沛——!”沛斯托里忽然睁开被伤疤贯穿的右眼。一颗海蓝色的宝石镶嵌其中,从所未见的繁复阵法环于四周。
美人鱼忽然一惊,不要命似的从水池蹿出挡在沛斯托里身前,“海之魂,天之歌,水之魄,地之舞。筑起四幕之墙,守护吾之契约者。”
深蓝色的帷幕随着美人鱼的吟唱渐渐显现。安娜的“圣光之箭”直接撞上了匆忙建起的守护结界,两方都是通过吟唱发出的攻击和防御,如果时间同样充裕的话薇沛的结界应当更加牢固,可如今深蓝色的帷幕在光箭的攻击之下坚持了没到10秒钟就被刺穿了。
纯白的箭雨透过崩碎的结界壁倾盆而下。
囚因(11)
沛斯托里抱着重伤的美人鱼怔住了。他右眼里的蓝宝石正在暗淡。
“主……主人,对……不……起……”一丝金色的血液沿着美人鱼的下颌滴落。
“薇沛,我的小美人鱼,没事的,你一定没事的!”驯兽师沛斯托里温柔的擦去薇沛唇边的鲜血,可溢出的液体却越来越多,他怎么擦都擦不完。温柔的擦拭变得疯狂,他眼神错乱。“你一定没事的!你一定没事的!”
薇沛深情的注视着她眼前神情慌乱的男人,轻轻弯起唇角。笑容温暖如阳光。拖在沙地里的美丽鱼尾沾上铁锈红色的沙子,脏了。可安娜却觉得这是最悲伤的色彩。
“再……见……了,沛斯……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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