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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放竟然就这样一直跟着徐晤到了她家楼下。
不准上来!徐晤回头凶他。
少年在楼梯口停住脚步。
徐晤站在三节阶梯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也坦然接受着他的仰望。
仰望的目光里又带了那么一点委屈的乞求。
徐晤收回眼转身上楼,再也没有回头看他。
家里的大门侧边在端午那天绑上了几枝艾草,和红色的对联挨在一块。时至初秋,艾草叶已经渐渐干枯萎去,连香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徐晤把书包架在腿上,手伸进包肚里翻找家里的钥匙。
但是没找着。
她拿出手机给叶菁打了个电话,那边过了很久才接起,第一句话就是:妈妈在乡下,怎么了?
嗯?徐晤一愣,你为什么在乡下?
有个老人家走了,我和你爸爸都在这帮忙,后天才回去。
哦
怎么了,打妈妈电话什么事?
没什么,徐晤立马改了口风,就是刚刚回家发现你们不在家,问一下。
运动会这么早就结束了?我还想着过一会儿再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和爸爸不回家呢。
徐晤吐了口气,心情有些雀跃,对着电话那头说:那没什么事了,我挂了,你们后天回来是吧?
叶菁说了声对。
徐晤勾起嘴角,和叶菁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能够独自在家两天她有点开心,像得到了久违的自由一样,这个世界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不需要与人交流、不需要担心害怕会听见不想听见的噪音、生活完全由自己掌控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只不过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是怎么进家门。
徐晤想了想,转身又背着包下楼。她准备去外婆家,看望一下外公外婆顺便再找外婆拿备用钥匙。
她才走到楼下,抬眼便看见小区花圃的石阶上坐了个人。
本来高瘦挺拔的身影此刻却萎靡地坐在一团杂草间,像秋天枯黄的叶子一样浑身满是落败的气息。
他还没走?
徐晤身子一顿,回神后又略过他径直往前走。
陈放听见动静抬起头,灰暗的眼里顿时亮起光,立马从石阶上站起来跟上她。
你去哪?
徐晤冷眼瞥他,不理。
陈放抿着唇手足无措,连发丝都是僵硬的。
时至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被冷暴力是什么滋味。
陈放跟着徐晤走在珑溪边修建的木质廊道上,夕阳的霞光尽数洒在河面上,间或拂来几阵晚风,渐渐送走了白日的燥意。
有人沿着河岸跑步运动,也有人在这边散步遛狗,时间变得慢悠悠的,徐晤也没忍住慢下了脚步。
你要去吃饭吗?
陈放抬眼看看天色,想了好久才想到这一个话题。
不吃,饿死也跟你没关系。徐晤冷冷地答。
陈放顿时语塞,心里更慌了。
不吃不行他小声说,你想吃什么,我们一起
徐晤想起当初追求他时,有一次问他能不能不吃成明快餐了换一家店尝尝,他是怎么回答的?反正拒绝了她的提议。
蓦地,她停下脚步,终于肯正眼看他。
你不是爱吃那家快餐吗?你饿了就自己去吃,我才不要跟你一起。天天都是快餐,我一点也不喜欢!她愤愤地说道。
陈放一愣,一句对不起条件反射地说出口。
那以后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没有以后了!
陈放的心随着她这一句话重重颤抖。
不行!他说。说完又后知后觉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凶了,她会不会更生气。他简直要被这种复杂的情绪逼疯了,又有点儿委屈。
徐晤就像是哄不好似的,不论他怎么做怎么说都没有用。
难道是因为他的态度还不够诚恳,哄她的方式还不够真诚?
但是,不管怎样,哄不好他可以继续哄,她也可以继续朝他发脾气,就是不能说出这种话来断绝他们的关系。
他绷紧身子,眼睛红红地看着她。
徐晤被他这种眼神看得有些发慌。她的气势灭了一点,不服输地努了努嘴,抬脚继续朝前走。
陈放再次跟上,甚至跟得更紧密了一点。
他们和一个跑步的路人擦肩而过,尾随在那人后面的,是一条巨型的大金毛。
徐晤下意识朝边上站远了点她怕狗,怕它们身上携带的细菌,也怕它们会突然冲上来咬自己。在这一点上她和叶菁一样,对动物抱有天然的畏惧,或许是叶菁从小对她言传身教的理论灌输造成的也说不定。
偏偏,那条狗就在徐晤面前停下来了。徐晤盯着它,它也盯着徐晤,一步步朝她靠近。
身后的陈放马上反应过来,往前一步挡在她身前。
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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