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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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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柒”字,在容辞写来俊逸好看,但阿黎却写满了整张纸,威猛得很。

不过容辞很有耐心,一笔一划地教小姑娘。

“对,这一点落笔可重些”

“这一撇无须太长,到这便可结束”

“握笔放轻松,这样”

他自己示范了下,告诉她:“腕放平,笔固定,手心虚空。来,你练习一遍。”

“嗯。”阿黎小脸认真。

肉乎乎的手握住毛笔,如临大敌般,写字。

她一笔一划慢慢写,渐渐地,神态有模有样。

容辞夸她:“阿黎真聪明!”

“嘻嘻”阿黎露出洁白贝齿,还有两颗小虎牙。

书房内焚着上好的沉水香,袅袅青烟沿着精致汝窑香炉旋转而上,落在春光里,落在韶华间。

时光静谧。

容辞督促她写了会字后,自己拿了本书坐在一旁,而阿黎坐在她的小矮凳上,提笔专注练字。

小孩子都是好动的。

阿黎也是如此,她练了会字后趴在桌上左右四顾。一会悄悄看容辞,一会去瞧窗外树梢的鸟。过了会,又在纸上画圈圈。

容辞看了几页,问她:“阿黎写好了?”

阿黎就等他这句话呢,立即捧起宣纸:“容辞哥哥,我写完啦!”

她将纸捧得高高的,生怕容辞瞧不见,脸上一副“你快夸我啊”的表情。

神色分明急切,却故意隐忍,但又不怎么忍得住的小模样。

容辞默默看了会,忆起上辈子阿黎也是如此。

曾有段时日,阿黎爱上作画,心血来潮于午后画了支翠竹。她等了他一天,待他下职归来欢欢喜喜问他画得如何。彼时他忙于一桩焦头烂额的案子没留心,隔了数月后,无意中在箱子里瞧见那幅画,才想起来她那日是在求夸奖。

回想前世,诸多事都成了他的遗憾。他的阿黎优秀,他却常常错过她的美好。

“写得非常好!”容辞收回思绪,夸奖道:“阿黎越发进益了!”

果然,小姑娘脸上露出欢喜,然后高高兴兴又铺开一张纸,说:“容辞哥哥,我再写一个字给你看啊。”

“好。”

在御马巷用过晚膳后,容辞亲自送阿黎回襄阳侯府。

阿黎回府时,他爹爹还没回来。

长椿堂的老夫人得知了,派丫鬟来请她,于是阿黎又去长椿堂给祖母请安。

“你娘亲身子怎么样?”老夫人问。

“娘亲好着呢。”阿黎说:“娘亲还说届时来给祖母过寿。”

老夫人等了一天,就等这个消息。闻言,顿时放心下来。

她问阿黎在御马街玩了些什么,阿黎一一说来,最后又道:“祖母,容辞哥哥夸我写字写得好呐,我拿给祖母看。”

阿黎身上背着个小布袋,她从布袋里取出写的几张大字放在桌上:“祖母,这是阿黎写的。”

实际上她一下午写了许多,只不过从中挑了几张最好的带回来。

这点小心思瞒不过老夫人,老夫人笑得眼角皱纹细密:“好好好,阿黎写得真好!容世子也教得好!”

阿黎腼腆笑,悄悄转头去看一旁的宋槿芝:“三姐姐,阿黎写得好不好哇?”

冷不防被点名的宋槿芝:“”

靖水别庄,下了一天雨后,云雾如瀑在山岚流淌。

宋缊白站在角门边,看着小厮们忙碌地修整马车。

此前让小厮回来禀报马车坏路上后,戚婉月果真派人立即赶来,只不过得知阿黎被容世子带回城,她便也懒得关心他了。

宋缊白苦笑。

过了会,马车修好了,车夫抹了把汗上前来:“老爷,天色不早了,可要回去?”

宋缊白默了默,问另一个小厮:“夫人在做什么?”

“老爷,听婢子说夫人一下午在书房看书。”

“还没用晚膳?”

听他这意思是还想留下蹭饭?小厮心想,你连大门都进不去,还蹭得着饭么?

不过,宋缊白也有自知之明,他道:“罢了,还是回去吧,太晚了路不好走。”

所幸后半日雨下得不大,马车一路顺畅回城。只不过,走到柳阳街时,又缓缓停下来。

小厮在外头禀报:“老爷,李夫人来了。”

李夫人就是李秀兰,也正是一年前宋缊白从外乡带回来的寡妇。

宋缊白拉开车门,见李秀兰撑伞欲言又止站在外头。

“有什么事?”他问。

李秀兰被宋缊白安排住在附近一座二进的小院里,还有奴仆服侍。她原本是乡下人,来了京城后日子富贵了,便也爱穿衣打扮起来。

她穿着件锦绣双蝶钿花衫,下身配烟水长裙,将腰身包裹得凹凸有致。唇上的口脂红润,还着了淡淡的妆容,乍一看,倒有些清丽之色。

再加上她年轻,也不过才二十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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