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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物和新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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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遗物和新人

“安之,这箱旧报纸杂志什么的要扔掉吗?”

一大早江树捧着从茶几底下拉出来的纸箱子问道。老旧的房子许久无人打扫,此刻灰尘满天飞。

昨晚手续已经基本办得差不多了,殡仪馆也派人接走了遗体安排后事。俞安之离开医院前找了只塑料袋随手装起奶奶的遗物,今早再和江树一起回老房子稍作收拾。

只剩下寥寥几件少得可怜的遗物,人死了还真是剩不下多少东西。

俞安之私心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可似乎还需起码两三天的时间处理后事,不得不又逼迫自己进屋打扫。

此刻正出神,听见江树问她,便转过头去看那箱废纸。

“…”

“安之?”

“啊?”

“这些报纸怎么了吗?”江树见她表情僵硬地又走了神,追问道。

“呃没什么。”俞安之回过神来。

这些报纸…很老了。奶奶为什么还会放在外面?难道还再看吗?果真是老糊涂了。她恢复镇定,从他手里里接过箱子:“没事,我来处理就好。”

打发走他,俞安之悄悄抱起箱子,走进储藏间。

果然,这些还是当年的报纸,记录了她爸爸杀人的事件经过和判决。

幸好江树方才没有仔细看。

俞安之沉了沉眸,把箱子放进柜子,上锁。

又一个知情者死去,是不是也意味着那些过去的事,真的要彻底过去了呢。她可太求之不得了。

老人生前的东西存的存,扔的扔。俞安之将奶奶的遗照放到爸爸的旁边,眼里无波地扫了几眼,上了柱香,走出楼道扔垃圾。

楼下的垃圾桶空了,幸好两天前那只死老鼠已经和垃圾一起被收走了,不然要发臭。

俞安之到附近的公共水池洗了洗手,给自己点了支烟,又抱着臂查看手机。昨晚的消息她还没有回,那头的人似乎因此着急还打了几个电话过来,她也没有顾得上接。除此之外,还有来自张亦涵的几个电话。

“哼。”明知道她因为急事请假,还要打到私人号码上来催工作吗?俞安之吸了口烟,冷笑一声,直接忽略未接来电,划了几下点开微信,给发消息的人回过去语音通话。

“喂,老婆~你怎么现在才回我的消息呀,干什么去了?”那头很快接起来,一个甜腻的女声带着埋怨和撒娇质问她。

俞安之弹了弹烟灰,淡淡说:“不好意思啦,昨晚没顾得上。我家人去世了。”

“…啊?”那头的语气听起来关切又担忧,“你没事吧?要不要我过去陪你?”

“没事。”俞安之的声音里没有情绪,“只是有点后事要处理,这几天都会在临川。”

“那又要几天都见不到你了啊”女声有些试探地说,“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嗯。江也在。”俞安之不留情面地通知她。

那头默了默,没有再说什么。

俞安之见状又多少表演出一点脆弱和温情安慰道:“对不起宝贝,等我这边处理好了就回去找你,好吗?”

挂完电话,烟已经快烧到指尖了。

俞安之将它抵在水池边的青苔上按灭,又燃起一支。

刚才电话里的,是她的外遇。

所有的一切都是伪装。伪装着进入无感的婚姻,在婚姻里隐瞒过去,掩藏真实的自己和性取向,又因为抑制不住的欲望欺骗婚姻。哪怕是在婚外情里,她也在伪装。装成一个保守,温柔,迫于世俗却又追求真爱的女人。因为她知道,这种人设会令有些人觉得十分迷人。与他们期望婊子从良,又酷爱逼良为娼同理。

所有人都活在被包装过的幻想里。

那么她自己呢?

俞安之此时竟然感到迷茫。

从昨天开始,见到的所有人都向她表达同情与安慰,仿佛她也应该配合得表演哭泣。俞安之吐出一口烟,仰头看着那团白雾升腾消散,像幻想中的亡人魂魄那样。

这个时候,我应该感到悲伤,对吗?

应该哭,应该后悔,应该尽孝。

可我却异常平静。

爸爸,你能告诉我吗?为什么,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江树远远向她走过来。俞安之熄灭了烟,扔进垃圾桶里,垂下眉目,画上一位悲伤妻子的皮,以便接受迎面而来的那个,她并不怎么需要的拥抱。

一个人的死亡是这样微不足道,几天之后人们就会开始淡忘。

回到市里已经过去了几天,俞安之的生活似乎又渐渐回归到鸡毛蒜皮。除了衣袖上别着的那块黑布会使旁人投来同情的目光,她并没有感到太多区别。奶奶的死就像老柜子锁着的那些陈年报纸一样,遗忘消失就是最好的结果。

傍晚心不在焉地结束了一个来自孩子小学班主任的电话,说了些小孩之间吵架冲突的事。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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