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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曲名动建康(上、下)(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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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天大笑三声,“本公子修行十年,预录大晋十大道门之一的洞真五指天门下,勤习五行术法,只差一步便可炼气还神,修出法相。你一个牙尖嘴利的绣花枕头,也敢耻笑我无才?好!那就让本公子领教一下,你是如何有才的!”

他不容分说,立马动手,五指清气流转,术诀变幻,一匹银光闪烁的水练从指间绽出,不断拉长,犹如晶莹锁链,狠狠抽向支狩真。

他一出手就是水行术法中的杀着,心下暗自得意。一个在外胡混了十多年的杂种,哪懂高明术法?先把这小白脸揍成丑八怪,瞧他还能不能嘴硬!反正他兰陵潘氏向来和博陵原氏不对付。

王夷甫怒喝出声,显然来不及阻止。谢玄幸灾乐祸地一笑,以己之强攻敌之弱,潘三眼还算有点脑子。

“锵——”剑鸣声起。

绯红色的剑光一闪、一折、一旋!

透明的水链犹如被击中七寸,猝然断裂,水花四溅。剑光却仍未中断,在半空倏地回绕,灵妙一转。“呲啦”一声轻响,潘安仁腰带断开,锦袍松垮脱落,露出的身子。

支狩真断剑入鞘,遥遥对王凉米一笑:“潘公子如今无衣,应唤作潘五无才对。”

人群响起沸反盈天的惊呼声,个个咂舌攒眉,悚然动容。谁也未料到,仅是短短一剑,潘安仁就一败涂地。谢玄一个虎跳跃起,眸亮如电,闪过一丝峥嵘的战意。

“我靠!”刘伶忍不住拍碎岩石,爆出粗口,“这小子剑法如此老辣,难道打娘胎里就开始练剑吗?”

身边那人直起身,脸上露出难抑的惊讶:“剑法纯熟倒也罢了,最惊人的是流露出来的剑意,居然有了一剑破万法的影子。此乃剑道正途,此子背后定有名师指点。”

“壮哉壮哉!当浮一大白!”刘伶忽然哈哈大笑,手舞足蹈,“自江淹才尽之后,吾等人族终于有了媲美羽族的剑仙种子!”

四周围的“娘子军”们业已欢呼雀跃,王凉米脸颊烧烫,一颗芳心怦怦乱跳。他对我笑了,他对我笑啦!

潘安仁神情呆滞,浑身发冷,直冲头脑的血又热得像炸开。他茫然立在原地,恍惚望见无数环绕的人影指指点点,极尽嘲笑。

“哼——”一记怒哼声蓦地传来,响如炸雷,霎时压过了四周的轰乱声。一人直掠数丈,跨空而来,落在甲板上,灼灼望向支狩真。

“猖狂小辈,即便你是原敦亲子,也不能羞辱我兰陵潘氏。”他双眸如焰,眉心裂纹扭动,一股灼热的精神力透体而出,犹如岩浆喷涌,重重涌向支狩真。

支狩真仿佛一下子陷入熊熊火海,唇干舌焦,全身如焚。王夷甫长袖一展,精神力飘渺若云,截住对方,二人身躯齐齐一晃。

王夷甫勃然变色:“潘侍郎请自重!莫要落下个以大欺小的名头,污了兰陵潘氏的门楣。”

双方四目交击,气势攀升,眼看便要交手,来人忽而大笑,沸腾如炙的精神力全面退去:“王长史误会了,潘某只是来瞧瞧永宁侯这个藏着掖着的儿子,并无他意。”

“世侄年少气盛,对‘才’又懂得多少?何谓才?我高门大阀子弟可不是只懂武力的蛮夫,须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是才,无一不通大道天途。”他转过头,以教训的口吻对支狩真道,“京都人才济济,世侄莫要坐井观天,自不量力。”

“世伯教训错人了。”支狩真傲然一笑,“琴词一道,我也比你潘氏子弟更有才啊。”他跨前半步,临舷凭江,洒然一拨箜篌,琴弦空灵鸣响。支狩真放声歌道:“

少年郎,

放歌朱楼上,

京都百里繁华,

我只一骑白马闯。”

乍听首句,来人并不在意,只当是区区俚曲,不登大雅之堂,刚要出言讥讽,又闻“京都百里繁华”,不由微微一怔,再到“我只一骑白马闯”,已是满座俱惊,心动神摇。

“澎!”商船再次一沉,几乎侧翻过来,江水漫上甲板。支狩真视而不见,琴弦拨挑,密如雨打芭蕉,珠玉落盘。歌声洋洋洒洒,宛转绕空荡漾:“

少年郎,

客舟夜雨长,

拔剑跌宕击浪,

逆风处休问痛伤。

少年郎,

断雁歧路茫,

登高洗净尘霜,

天涯与我两相望。”

江水不断上升,曲调越拔越高,琴音歌声御风而飞,飒飒直上青霄。一曲终了,余音袅袅,犹似云烟渺渺,飘散天际。四下里寂然无声,过了良久,才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

“世伯听见了吧?”支狩真半截身子浸在江水里,兀自神色从容,宛如立在云端,“唯有年少,方能气盛!”

“哈哈,真是精彩的一出戏!”刘伶身边那人收回目光,站起身来。

“好一个少年白马郎!”刘伶摇头晃脑,仍在回味“京都百里繁华,我只一骑白马闯。”这句佳词。

那人目光闪动:“好什么?应该尽早杀了此子。”

刘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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