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进阶(2 / 3)
情况都不一样,所以没有千篇一律的培养模板。用学校老师的话来讲,【表演老师不是教授者,而是开发者。】
这些话说得很好,让霍利说着说着自己也放下了心理负担,不再怕因不专业而把人教坏。
关琛讲了自己从邢焰那里学来的表演方法,担心和正统学校教的表演体系发生冲突。但霍利说,邢焰的那一种方法,虽有变化,但其实也在体系里面。
【表演不是关于变成一个不同的人,而是找到表面不同下的相似之处,然后在其中找到自己。】
这句话里,自己是核心,是“道”。形体、口音都只是最外层的“器”和“术”。
关琛觉得霍利不愧是大学毕业的,说话总是很有依据。什么器和道,什么术法道,听起来就很厉害。
霍利说,跟学音乐、学画画、学汽车维修一样,每一种技艺,“器”和“术”都是“道”的基础。他要看看关琛的基础。
关琛寄宿在霍利家里,和霍利三岁大的儿子当室友。
霍利每天早上要起来给妻子做早餐,关琛也想吃,但霍利不准,说要先带关琛出门练功。关琛以前也练功,练拳、跑步和摔打。霍利纠正关琛,演员的练功是练发声,练共鸣,练哭,练笑。从默默垂泪的哭,到失声痛哭;从暗喜窃笑,到豪放大笑。
关琛只好把练拳和锻炼挪到晚上。
关琛跟着霍利按照课表学了几天,很快发现,前身的天赋是真的厉害,留给他的遗产足够丰富。
无论是哭还是笑,又或者是尴尬,害羞,恐惧,慌张……只要被他看到过,他就能记住,只要存在了脑子里,那么在想用的时候,就能临摹出来。
关琛看过的恐惧,大多是被刀架在脖子上,或被枪指着额头的恐惧,其他诸如老婆生产、向无良老板讨薪的恐惧,则一点也没概念。好在记忆里前世的电影里有很多,关琛把它们分门别类,填充了自己的表演库存。
这几天关琛跟着霍利在各种片场跑群演,把练习化作实践。
有时他是被警察逮捕的小贼,在主演身后匆匆路过一下,他也要含恨地看着所有天敌。
有时他是路边卖花的小贩,叫卖声不准响亮,但他能目光机警地看着任何一个从眼前走过的人,希望做成一笔生意。
跑龙套得来的酬劳,关琛是不要的,一半给介绍人,另一半给霍利。既是房租,也是部分学费。
霍利陪着关琛一起跑龙套,一直在关琛附近进行监督,看后者的表情是否精准。他偶尔还给关琛人物设定和情境设定,让关琛在框架里自主发挥。完全搬照学校里教的那一套。
一个敢教,另一个敢学,专业与否不好说,但进展的确很快,关琛很快觉得自己筑基有成。任何表情,只要是关琛看过的记住的,又或者前世看过的电影里有的,他都能够生动、并准确地演绎出来。
“看来你以前基础打得挺牢。”霍利对关琛进步神速并不诧异,只当他是在魔都三年苦苦磨练和累积的,这些天只是归纳与总结。
“我运气比较好而已。”关琛回答。
“但是哭得生动、笑得自然、慌张得真实、不尴尬,都只是演员的基本功。”霍利擦了擦汗,看了看远方剧组人员布景还有一段时间,他便跟关琛讲,“真正区别演员水平的,是接下来的阶段。”
关琛精神一振:“是什么?”
“是【选择】。”霍利在说到和专业相关的东西时,总是自信又干脆,很少拖泥带水。
他说,笑有一千种笑,哭有一千种哭,在诸多选项里,选择哪一种哭和笑用在角色身上,这才是难的地方。
这也是一千个人,演同一个角色,会有一千种演法的原因,每个人对角色的理解不同,因此造就了演员的【选择】不同。
“就比如你刚刚,看到‘朋友’中了流弹,你慌了一下,然后悲伤了。”霍利问:“你演悲伤的时候在想什么?”
关琛想了想,答:“在想我们怎么这么倒霉。”
“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直接演【悲伤】和【难过】,我会演【害怕】,害怕自己最好的朋友很可能永远离开我,也害怕下一个死的就是我自己。”
霍利举了个例子。
比如演一个连环杀人犯,童年被虐待,被忽视,长大后形成了反社会人格,猎杀普通人。如果是两个演员同时演这个角色,演“报复双亲,补偿童年”的演员,要比演“虐杀”的,更有戏,更有味道。因为两个角色体现出来的层次不一样。
“你我的两种【选择】没有高下之分,只是基于理解不同,所以对角色的塑造目的也不一样。假如我是导演——我其实也真的是导演——我的【选择】会让角色更立体,也更有戏。我会更喜欢我的表演。”
所谓有灵性的演员,大多是凭借直觉,就能抓住最适合角色的【选择】。但只凭直觉终究是走不远的,没人可以一直凭直觉和天分演戏,如果不想昙花一现,最后还是要老老实实学习和磨练。
霍利对关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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