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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

江年盯着窗外卷杂在呼啸狂风里的雪花，等那个相信初雪许愿会实现却不信愿望说出就不灵了的幼稚小孩许今朝说出那句不需要她问也会说出的小小愿望。

“明年要和小糕一起去c大。”

“我不想去c大。”

怎么会不想，只是她现在的实力难以支撑她触碰到c大的分数线，于是这个目标就被她藏匿在心底，那样就不会有人嘲笑她不切实际眼高手低。

虽然江清芝和继父从来都没给过她要独占鳌头的压力，但林韵之从小在她没得第一就冷嘲热讽的阴影始终挥之不去。尽管她已经努力调节不给自己多余的压力，可还是不敢在别人面前承认那些高于自己能力范围的目标，不然就会从四面八方冒出无数的隐形刺耳笑声，告诉她是在痴心妄想。

“那就去你想去的地方。”

离开学校前燃起的意志只会被留在学校，已经放假一个多星期了江年还是每天除了吃饭和去厕所就一直赖在床上，连书包拉链都没动一下。直到开学前叁天才想起还有一堆空白卷子等着她，然后现在就正背着原封不动的书包在许今朝家门口。

“你就帮帮我吧，这么多我一个人哪写的完啊。”

“嗯…收到去图书馆的消息就装死的那个人没一起来？”

许今朝看着江年因为他的话语慢慢低下头，任谁看了都觉得是忏悔的样子，可慢慢朝里挪动的脚步却被他捕捉。

“我没打算让你进来。”

“那去我家？”

江年立刻做出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把挡在门口的许今朝往里推。

“那你赶快换衣服，我在这等你嗷。”

接着是门被关上的声音。事实证明她是个优秀的赌徒，虽然不是什么赚的盆满钵满的大事，但换好衣服站在身旁陪她等电梯的许今朝就足以说明这点。

许今朝看着满地都是毛绒玩具和衣服的卧室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结果就是被江年推开拒之门外。衣服全被堆在床上，虽然没好到哪去但至少有个落脚点。

“累死了。”

江年甩甩手，看着铺满整个书桌的卷子长出一口气，扭头看向窗外才发现天黑压压的连朵云都看不到，房间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许今朝打开。

“也辛苦你了今天，想吃什么姐姐亲自下厨给你做。”

半天没听到答复，她的视线才终于从手机上移到许今朝身上，却听到代替回答的手机提示音，是他发的微信。

［做我女朋友］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土味情话了？不说我就煮泡面了啊。”

江年起身准备离开，怕再多待一秒就会因为空气中的尴尬含量过高窒息而亡，却在迈出步子的瞬间被拉住手腕重新按回到椅子上。

“没开玩笑。”

“不行。”

许今朝撑着椅子两边的扶手站起把她禁锢在怀里。这是他们俩第一次离这么近，近的两人连鼻尖都快要碰在一起。

“为什么？”

“那你呢？为什么喜…要跟我告白？是因为同桌时间久了觉得我们的关系有些暧昧，还是只是因为看到学校其他情侣就觉得自己不该浪费高中叁年要谈个恋爱？”

江年扭过头让许今朝的脸消失在自己的视线，生怕下一秒对方就从她的眼神中察觉她只是因为自卑在嘴硬，然后聪明的找到有效攻略。

“因为你是江年，因为我喜欢你。”

“……太突然了，你先回去吧……”

客厅传来关门的声音，卧室里变得漆黑一片，江年平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重复着许今朝的声音“我喜欢你”。明明是一直期待想要听到的话，明明幻想了无数个听到这句话的场景，可在亲耳听到的瞬间却只想逃走。

他应该跟比自己优秀成千上万倍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喜欢她这样得过且过，连自己将来规划不好的人。又或者他只是想玩玩而已……可眼神和语气中都听不出一丝造假的成分，总不可能有人连撒谎都那么有天分。

为什么就偏偏是她。

手机提示音不断响起，亮起的屏幕照亮这个房间。

是许今朝，她知道。

可她不敢看，怕他解释说刚只是个玩笑，那样显然当真的她就会变成笑话；怕他收回自己的话，让她期盼了那么久的场景就这样草草收尾；更怕他又重复喜欢自己这件事，准确来说是怕自己配不上那么优秀的许今朝。

所以就擅自选择她最擅长的逃避，只要不回应好像所有事都会自然而然的被解决被遗忘。

小许永远第一：

［今天是我太冲动了］

［你不用那么快给我答复］

［但如果实在是不喜欢我那就没办法了］

［可是我喜欢你这件事毋庸置疑］

［没有那么多原因，只是因为是你，独一无二的江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