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 / 3)
李殊檀一口气喝完,把杯子递回去:“抱歉,今天事情多,要是干不完,我怕挨打。”
“也是,谁的日子好过呢……”司墨低声嘟哝,又摆摆手,“那你先歇歇,换口气,过会儿就回去吧。”
李殊檀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说实话,十分善解人意:“这回又不能进去是吗?那我就在外边弹,麻烦给我移个胡床来。”
“不是不是!”司墨赶紧解释,“你一直没来,郎君以为你来不了了,这会儿正做别的事呢,恐怕没空听你弹曲。”
“他在书房?”
“这倒不是。”司墨想了想,“要不你进去,和郎君提一声?我瞧着他今天挺高兴的,笑模样都比平常多。”
高兴是好事,总是比不高兴时好说话些,但联想到没来得及赶过来,李殊檀总觉得心情复杂,好像见不到她,能让鹤羽特别高兴一回。
她闭了闭眼,按照司墨指点的方向,走进另一间屋子。
屋子不大,里边的布置却显得空旷,除了一张桌子和装饰在边上的细长颈花瓶,空无一物,李殊檀视线一转,就转到了窗边。
窗户修得和寻常不同,窗台那块格外长而宽,中间架了个小几,两侧留出的空刚好够各坐一个人。鹤羽正斜斜地坐在右侧,背靠着窗框,单手放在膝上,另一手拿着个碗。
他半侧着头,看的是外边,李殊檀只看见个模糊的侧影,还有一头漆黑柔顺的长发,蜿蜒地淌过衣衫。说来也奇,他压根没露脸,她却觉得他像是被框进了幅美人画里,画框便如窗框,背景是窗外将落的夕阳。
而每至黄昏,鹤羽会从画上走下来,披着满身的霞光和夕阳,忧愁地捧来……
……忧愁?
她分明看不清表情,司墨也说鹤羽今天格外爱笑,为什么她反倒觉得他饱含忧思?
李殊檀微微一怔,只当是短暂的脑子不清,跪坐在桌边,信手拨了个音。
鹤羽扭头,眨眼时簌簌地抖落睫毛上的夕阳。
他说:“把忽雷放下,不必弹了。”
“人要讲信用。”李殊檀回了一句,自顾自弹下去。
“不。我的意思是,让你过来。”
“……过来?”
“嗯。”鹤羽点头,“太阳快下山了,今夜可以多留一会儿。”
按弦的手一紧,李殊檀差点把弦勾断,幸好及时换了指法,只在曲中有个不明显的错处。
她想着该怎么拒绝,鹤羽却朝她举了举手里浅底的碗,含笑说:“请你喝酒。”
“……还是算了。我没怎么喝过酒,”李殊檀松了口气,面上却是略显赧然的样子,按照编织出的经历撒谎,“喝不尽心,扫你的兴致就不好了。”
“不喝也无妨。”鹤羽并不强求,“陪我坐一会儿也好。”
李殊檀意识到这是个机会,拨弦的动作慢下来,轻快的曲子硬让她弹成幽幽的抒情曲。她刚才的判断或许确实没错,人在忧愁时最容易接近,也最容易不自觉地说出点本不该说出口的东西。
她干脆停了手上的动作,抱着忽雷走到窗边。
“哦,要试试抱着忽雷上来吗?”其实司墨的话也没错,鹤羽确实笑容比平时多,这会儿又在笑,只不过笑意轻轻浅浅。
窗台大概和李殊檀的腰齐平,跳上去不难,她迟疑片刻,暂且把忽雷放在地上,退开几步,想着怎么挤进小几和窗框之间。
鹤羽看她一脸为难的样子,以为她是爬不上来,信手把碗放回去,向着她伸手,微微俯身时发梢垂在她眼前,浮着层极淡的梅香。
李殊檀同样向着他伸手,指尖轻轻落在他的手上。
鹤羽微笑着收拢手指:“抓紧。”
即将被握住的那一瞬,李殊檀脸上忽然浮出个狡黠的笑,她手腕一动,指尖在鹤羽的掌心迅速擦过,轻快得像是蜻蜓点过水面或者一瓣落花萎地。
而她自己一个翻身,稳稳地坐在了窗台左侧。
鹤羽意识到被耍了,愣了愣,却没发怒,只笑出了声,从喉咙里流出来,配着略有些哑的声音,倒是比他平常说话还好听。
他笑了一会儿才停下来,低垂着睫毛:“倒是我小瞧你了。”
“小把戏而已。”李殊檀没再卖乖,倒了半碗酒,双手捧着碗,乖巧地递给鹤羽,“请。”
“借我的酒给我道歉?”鹤羽带着点调侃的意思,倒没拒绝,接了酒碗,仰头一饮而尽。
然后他放下碗,原本拿着碗的右手轻轻压到了李殊檀头顶上,看着翘起的一圈碎发,指腹漫不经心地揉过去。
李殊檀最先想到的是幸好这几日天天跑出一身汗,记得每天烧水沐浴,否则要让鹤羽摸到一手油汗,恐怕能直接把她踢下去。
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脸上却是一片茫然,李殊檀甚至眨眨眼睛,定定地看着眼前这张依旧模糊的脸:“怎么了?”
这招确实有用,鹤羽和她对视了一会儿,蓦地收手,忽然又笑起来:“……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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