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劫_152(2 / 3)
对于李子明来讲,取代连毅不是最要紧的事情,要紧的是把连毅留在山西,不要让他“老夫聊发少年狂”,跑去河北和霍相贞一起玩造反。今天他是预谋已久、突然发难。枪口顶上连毅的太阳穴时,连毅正要迈步往门外走,手里还拿着一顶军帽要往头上戴。
太阳穴猛的一凉,让连毅在刹那间僵硬了动作。随即慢慢的扭头转向了李子明,他难以置信的瞪了眼睛,同时严厉的喝问道:“你干什么?”
李子明的手很稳,表情也很硬,整个人像是铁铸的:“没什么,只是想让你跟我回去。”
连毅瞪着李子明——自己养大的小子,自己最了解。李子明天生的带着狠劲,真有几分狼性。今天敢对自己挑明了干,可见他必定是已经提前做了无数准备。
正当此时,外边涌入一群小兵,七手八脚的反剪了连毅的双臂。另有一只手摸到他的腰间,一把抽出了他的手枪。连毅气得面色苍白,探头一撞李子明的枪口,他的嘴唇都哆嗦了:“开枪!他妈的狼崽子!有本事你就开枪!”
李子明慢慢的放下手枪,枪口在连毅的眉心硌出了一道红。抬手用拇指揉了揉那条红印子,李子明随即面无表情的一挥手:“带走!”
小兵们如狼似虎的把连毅押了出去。李子明转身站到了门口,沉默着盯了连毅的背影,同时又嗅了嗅自己的拇指。拇指上有雪花膏的香,这老家伙,真是活疯了,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年过半百的人了,还痴心妄想着要去打天下,不怕饶上他的一条老命!
李子明又想自己第一次看到连毅时,连毅还很年轻,很俊俏,很有风采。
长治县内的激战持续了两天两夜,到了第三天,参谋长怕李子明把连毅弄死,所以树起白旗,不打了。
白旗一树,两排的士兵都很欢喜——这一趟出门,他们路上已经抢了个饱足,而天气这样冷,军衣又单薄,真要进河北打仗,先不提生死问题,只说这份冷就够遭罪。如今能够回晋城过冬,自然是比什么都强。随行的其余几位军头见状,暗暗庆幸自己来得低调,如今也可以偷偷的各回各位。兵强马壮的锋老都不打了,他们还打什么?还是过一天算一天的先混着吧!等到霍相贞真在河北打出名目了,自己再赶过去依附也不迟。
至此,十万大军刚出发了没有十天,便作鸟兽散了。
白摩尼被连毅留在了晋城家中,当初莫名其妙的看着连毅带兵走了,如今又莫名其妙的看着连毅被兵带了回来。扶着墙壁迎到连毅面前,他先是留神看了看连毅的脸色,然后又往后瞧:“子明呢?”
他看连毅是副乌云盖顶的神情,以为是李子明半路出了事,所以开口先挑最关心的人问。而连毅绕过他走到炕边坐下了,抬头去往窗外望。窗外站着成排的卫兵,专为了看管他。
白摩尼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看着看着,忽然跌跌撞撞的走到了他的身边,弯腰低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连毅轻声答道:“子明造反了。”
然后他一摇头:“老子打了一辈子鹰,今天让鹰啄了眼睛。”
白摩尼想了一想,扶着连毅的肩膀又问:“你这一趟出门,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连毅抬手搀扶他坐到了自己身边,紧接着答非所问的自言自语:“别怕,他再怎么狼心狗肺,也不至于一枪毙了我。有我的活路,就有你的活路,大不了回天津,钱我有的是,不带兵,也一样够养老。”
白摩尼盯着他,半晌没说出话,同时心中又隐隐约约的想道:“他失势了?”
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白摩尼越来越发现自己没想错——自己的确是斗不过一位手握重兵的军长,但是未必也斗不过一位卸甲归田的寓公!
“那……”白摩尼迟疑着开了口:“咱们回天津?”
话音落下,外间的房门开了,李子明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一如既往的,他在外面咳嗽,跺脚,脱衣服,喝热水。很寂寥的热闹了一阵子之后,他掀帘子进了里屋。
单手插着裤兜,他站到了连毅面前,抬手堵嘴又清了清喉咙,然后说道:“南京政府答应了,往后一个月给咱们加十万元军饷。”
加了军饷,也得裁兵。一个军的队伍,裁成一个师的规模。李子明报喜不报忧,只说得的,不说失的。然而即便不说,连毅也猜得到。霍然而起面对了李子明,连毅现在手无寸铁,并且比李子明矮了一个脑袋,所能做出的攻击,便是劈头抽了对方一记雷似的大耳光!
李子明被他打得脸一偏,随即抬手握住了他的腕子,把人往白摩尼怀里一搡。抬眼望向白摩尼,他平静的说道:“你劝劝他。”
连毅是不用人劝的。李子明走后,他便一个人爬到炕里,拽过烟盘子开始烧烟。白摩尼跟着挪到了他对面,就见他整个人仿佛水面的倒影,抖颤得要破碎。他是神枪手,一双手素来最稳,可是如今连烟签子都捏不住了,一疙瘩烟膏挑在签子尖,在火苗上左一晃右一晃,烧得淋淋漓漓、不成烟泡。
从这天起,连毅把门一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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