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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劫_128(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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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相贞已经带了困意,所以眯着眼睛看他:“冷?”

然后不等安德烈回答,他翻身滚到了床里,让出了一人多宽的地方。山上夜里是冷,和山下根本不是一个季节。而他现在又困又累,所以安德烈爱在哪睡就在哪睡,他管不动了。

东厢房熄了油灯,西厢房里却还亮着几点光芒。顾承喜坐在床上,双臂环抱着前方的裴海生。裴海生刚刚经了一度春风,瘫软着向后靠上了顾承喜的胸膛。

顾承喜身体好,性欲强,夜里不由着性子快活一场,就睡不着觉。可是此刻快活过了,他也还是不肯睡。把下巴搭上对方的肩膀,他逗孩子似的,搂着裴海生左右摇晃。

裴海生先是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后来略略缓过一点精神了,他侧过脸说道:“军座,我不是他。”

顾承喜没看他,只是“扑哧”笑出了声,露出了一口很整齐的白牙齿。裴海生不知道他笑的是什么,但是喜欢他的笑容——顾承喜在真高兴的时候,会笑得像个诡计得逞的坏小子;坏,但是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又带了几分纯洁相,总而言之,难描难画,他那么喜欢,也说不清理由。

裴海生自认为是有思想的,前一阵子,他几乎想要当逃兵,远远的离开顾承喜。想想而已,并未真逃,而这不真逃的理由,他也还是说不清。

顾承喜伸了手,要和他比一比巴掌的大小。裴海生认为这举动很孩子气,但也张开五指和他比了。比试过后,顾承喜问道:“谁的大?”

裴海生答道:“军座的大。”

顾承喜笑问:“军座的什么大?”

裴海生平淡的答道:“军座的手大。”

顾承喜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军座还有什么大?”

裴海生明白过来了,笑着转向前方低声嘀咕:“什么……都大。”

顾承喜加大了摇晃的幅度,是要跟他闹着玩:“喜不喜欢大的?”

裴海生不说话了,只是微笑,脸有点红。而顾承喜揉搓着他,像在揉搓一个小一号的霍相贞,也有一点脸红。霍相贞显然是烦透他了,恨透他了,一句话都听不得他说。他心里明镜似的,所以很想找块趁手的大石头,夜入东厢房,把霍相贞砸成平安。横竖现在他也发达了,养个大傻瓜是小菜一碟。

浮想联翩的坐了许久,末了顾承喜也困倦了,带着裴海生躺了睡觉。似乎眼睛刚刚闭了不久,他便依稀听到外头庭院有了响动。有人在大帅长大帅短的说话,说话的间隙中,似乎也有霍相贞的回答,不过全是“嗯”来“嗯”去,听不清楚。

顾承喜躺在黑暗之中,做梦似的,晕晕乎乎又睡了过去。及至再醒,他起了身,感觉自己是睡足了,然而往窗外望,天还是雾蒙蒙的不见亮。

顾承喜挠了挠头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没发现床上少了个裴海生,直到房门一开,裴海生哆嗦着走了进来:“军座醒了?今天真冷,说是要下大雨。”

话音落下,窗外的大雾忽然亮了一瞬,随即一声震天撼地的炸雷响在了头顶。夏天下暴雨也是寻常的事情,所以顾承喜披着毯子下了床,闲闲的走到玻璃窗前向外望。别墅地势很高,如今整座庭院都被雾气埋了——不知道是雾还是云,也可能是云。东厢房的情形是看不清了,只能依稀瞧见几个光点,想必是檐下挂着的灯笼。忽然接连又是几个大炸雷,咔嚓咔嚓的像是要劈裂天。而雷声过后,天色黑成了墨,光点倒是随之夺目了,鬼火似的在风中飘飘摇摇。有副官在院子里来回跑,没头苍蝇似的东一头西一头乱撞;顾承喜怔怔的望着,不知道他们慌的是什么,都是大小伙子了,难道还怕打雷不成?

正当此时,他影影绰绰的看到了一个黄毛脑袋,正是安德烈。安德烈手里提着一盏风雨灯,独自站在一丛花木旁,两只脚轮流跺着地面,让顾承喜想起了热锅上的蚂蚁。什么事能把个黄毛脑袋吓成这样?顾承喜想了又想,随即猛的一拍脑袋——霍相贞是不是半夜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抬手推开了一扇玻璃窗,他漫无目的的对着满院子云雾吼道:“你们大帅上哪儿去了?”

一个挺漂亮的小脑袋依稀出现了,先是不说话,过了足有一分钟,小脑袋才开了口,一脸戒备的答道:“去玉皇顶看日出了。”

话音落下,又是一声炸雷,吓得小脑袋向下一缩。炸雷过后,狂风大作,庭院中的花木全成了一边倒,大雨点子忽然就下来了,带着力道,抽了顾承喜个满脸花。顾承喜一转身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拿出手表看了一眼,只见现在已经是上午八九点钟,霍相贞纵算是真看日出,现在也该回来了,除非是又走到了别处去——泰山这地方,值得一走的地方可是太多了!

大雨下起来了。

顾承喜一手拿着一张油饼,一手举着一把雨伞,带着几名卫士冲进了雨中。夏季本来无须惧怕雨水,浇一浇更凉快,然而山中已经凉快得可以了,如今一遇大雨,直接成了个透心凉。顾承喜一边大嚼一边往外走,认定自己比霍相贞的副官卫士更聪明,自己不出马,凭着那帮人的本事,必定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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