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劫_116(2 / 3)
顾承喜听了,心不在焉的趿拉着拖鞋起了身:“踹几脚就踹几脚呗,你怎么还娇嫩起来了?站直了,别学罗锅子!”
小林没说什么,慢慢的走出去张罗热水给顾承喜洗漱,又让勤务兵摆了早饭。顾承喜把脑袋扎进大水盆里,骡马似的噗噜噜直喷水花。连家的酒是好,醉归醉,睡归睡,一觉醒来绝不闹头疼。神清气爽的穿戴整齐了,他坐在餐桌前捧了大碗,开始心事重重的喝热馄饨。
昨天在连宅坐了小半天,屁也没有套出一个来,想见见白摩尼,连毅又左拦右阻的不让。顾承喜不怕霍相贞跑,他怕霍相贞跑不好,再死到外头。霍相贞活着,哪怕是和他结了仇,他心里也有个盼头;霍相贞要是死了,那一了百了,再没后话,他的心能立刻空出好大一块。
喝完了热馄饨,又吃了一盘子马蹄烧饼。顾承喜想了想今天的安排,没想出什么眉目,于是进了客厅,想要再懒一懒。
然而没等他在沙发上坐稳当,小林却是无声无息的走进来了。轻轻的坐在了他的对面,小林小声说道:“承喜,我想……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顾承喜拿起了茶几上的香烟筒子,不耐烦的撩了他一眼:“我刚吃饱了,正想歇一会儿,你就过来啰嗦!你说你一个天天在家干呆着吃闲饭的,你能有什么话可说?”
抽出一根香烟叼到嘴上,他又用手指一敲茶几:“瞎啦?火儿呢?”
小林划燃了一根火柴,双手拢着火苗送到了他的面前。等到顾承喜探头吸燃了香烟,他才低声又道:“承喜,我不耽误你休息,就几句话。”
顾承喜捏着香烟深吸一口,随即呼出一道笔直的青烟:“是不是想要钱哪?”
小林摇了摇头,一张脸忽然涨红了:“承喜,我……我……”
他的嘴唇有些哆嗦,但是把心一横,还是说出了下面的话:“我觉着,我也大了,又不能给你生儿育女,没有一辈子总跟着你的道理。所以……所以……我想你再找个人,我、我出去自己过吧!”
顾承喜咬着香烟,登时愣住了:“嗯?”
随即他取下香烟问道:“这是从哪儿想起的屁话?你大了?你多大?”
小林喃喃的答道:“我都……二十一了。”
顾承喜把大半截香烟往烟灰缸里一杵:“没我养活你,你出去吃风屙屁啊?”
小林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几年,他的个子是一年长一点,所以衣服总是提前往大了做,然而今年没有长,所以袖子显得长了,垂下来遮住了腕子。衣服是很好的绸缎料子,露出的手却粗糙,因为总有活干,永远不闲着。
“我手里也攒了一点儿钱,出去之后想开个小铺,或者买两所小房,吃瓦片过日子。”他盯着自己的手说话:“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养活不起自己?”
顾承喜一瞪眼睛:“你那钱也是我给你的!”
小林用手指捻着自己的袖口,没言语。
顾承喜向后一靠,拧起两道眉毛审视他:“小林,你是不是拿捏我呢?”
小林抬头望向了他,同时摇头答道:“承喜,你现在是军长了,咱们老家整个县城,加上周围的十里八村,也从来没出过一个军长。可我原来就是个剃头的,我伺候不起一个军长啊!”
顾承喜听到这里,心中犯了糊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伺候我这么多年了,今天刚知道伺候不起我了?”
小林苦笑了:“原来伺候得起,现在伺候不起了。跟你说句实话吧,你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了,我……我怕你。”
顾承喜又要瞪眼睛:“我怎么了?我不就是昨晚儿踹了你几脚吗?”
小林又垂了头:“昨晚儿你把一院子的人都打了。”
然后他在顾承喜的目光中瑟缩了一下:“我说的也不是昨晚儿,我说的是这一年……天天过得提心吊胆的,就怕你闹脾气,昨天夜里看你醉着回来,我当时心就是一哆嗦……再说我也真是大了……等我三十了你再打发我,我想自己找活路都晚了……”
顾承喜嗤之以鼻:“合着你一直记我的仇哪?今天给我个下马威,等我哄你是不是?你也知道你不是小孩儿了,怎么还净跟我耍这些小心眼儿?我是干大事业的人,这脑子天天从早转到晚,我他妈有时间逗你玩儿吗?告诉你啊,一边儿呆着去,别没事找事的跟我扯皮!”
小林缓缓的站起了身:“承喜,我说的都是真话。咱们相好这么多年了,我能拿这话开玩笑吗?”
顾承喜不耐烦的一挥手:“那你就给我滚!看看除了我,还有谁乐意要你!”
小林依旧弯着腰,轻手轻脚的向外走了。而顾承喜重新点了一根香烟,继续吐着烟圈想心事。也不知是想了多久,他忽然有些烦躁,打算出去走走。
然而起身刚刚走到了门口,房门一开,却是小林进来了。
小林穿了一身皮袍子,挺直了也比他矮着一头。仰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小林随即上前一步,抬手拥抱了他。
手臂越收越紧,他把脸贴上了顾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