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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劫_99(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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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保住军队,再分一块儿地盘,那还差不多。现在是没有督理了,让他们给咱封个别的官儿也行。”

孙文雄是个好战分子,想法不多,唯一的宗旨就是不放军权。当初第四旅在保定被霍相贞反复的清洗了好几遍,只有他把团长的位子坐住了,凭的是什么?不就凭他真有本事真上进吗?

再说他至爱的胖老婆已经在去年病死了,他次爱的老岳父也抽大烟抽死了,他没儿没女,了无牵挂,进山当土匪也没什么的。

雪冰很沉默,总是不说话。他是霍老爷子身边没有名分的养子,身份一直有些尴尬,所以在霍相贞面前,是格外的讲自尊,从来不信口开河的胡说八道。虽然他不姓霍,但生是霍家人,死是霍家鬼,既然他是霍老爷子养大的,那没得选择,一辈子跟着霍大爷走吧!

战火硝烟之中,总指挥部中的四个人把算盘拨得劈啪作响。然而革命军的队伍源源不断的开上了战场,直鲁联军很快就失了上风。两方相持过了八月,直鲁联军开始有了败退的趋势。

霍相贞最知道“兵败如山倒”的可怕,所以预备上前线督战。可是形势的恶化速度超出了他的想象,未等他动身出发,驻扎在唐山的守军已经溃败了。

唐山一失,总指挥部所在的小县城就成了直面战场的最大据点。安如山亲自上了战场,让雪冰护送霍相贞往后撤,免得自己要为大帅分心,束手束脚的打不痛快。

霍相贞知道安如山有理,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暂且后退,一边退,一边把自己的第四军分散到了沿途的据点之中,随时预备着支援或者接应安如山。孙文雄独挡一面,一时间和总指挥部失了联系。霍相贞料想他是个聪明果敢的,总不至于大败,所以姑且不管他,自顾自的一路后退到了滦河西岸。

退到这里,就不能再退了。过了河就是少帅的地盘,而少帅绝对不会接纳他们这批丢盔卸甲的残军。搞不好就是腹背受敌,况且渡河也不是件容易事情。

霍相贞在滦河西岸站住了脚,同时得知前方的安如山也在溃退。真的又是一场兵败如山倒,败得军心都散了,散得一发不可收拾。

霍相贞留了雪冰镇守大本营,自己带兵上了前线。安如山被革命军困在了一座小村庄里,村庄位于一处易守难攻的高地,革命军打不上去,于是接二连三的组织冲锋,又架了炮从早轰到晚。霍相贞先还和安如山的通信班有联系,可是走到村庄山下了,安军的电台却是彻底没了动静。霍相贞有些慌,直接对山下的革命军发动了进攻。双方正是打得难解难分之时,一队哥萨克骑兵呐喊着从山上冲了下来——安如山是霍相贞的宝贝儿,白俄兵也是安如山的宝贝儿。能让这些哥萨克骑兵迎着枪林弹雨往下冲锋,可见山顶据点的情况实在是危急到极点了。

革命军力不能支,暂时撤退。霍相贞趁机上了山,一边走,一边看见了满地的尸体。最后停在了一片冒着火光浓烟的废墟之前,他终于找到了安如山。

白俄骑兵团的团长抱着安如山,茫茫然的环顾着四周,口中低低的念念有词。安如山现在没分量了,因为从腰往下一片血肉模糊,一颗从天而降的炮弹掀开了房盖,也炸断了他的双腿。团长抱孩子似的抱着他,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唱摇篮曲。

霍相贞的耳中起了一声轰鸣,比炮轰更响,简直要震碎了他的心,震沸了他的血。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废墟,他在安如山的面前跪下了。一把攥住了安如山的手,他喘着粗气轻声呼唤:“老安!”

安如山还存着悠悠的一口气,转动眼珠望向了霍相贞,他开口说道:“大帅,不打了。”

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是腔子里仅存的一点热气让他握住了霍相贞的手。忽然凄惨的笑了一下,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老爷子说我……说我是个仁义小子,让我往后照顾少爷,跟少爷走……我跟少爷走了十年……往后……走不成了……”

霍相贞哆嗦了,眼泪一下子淌了满脸:“老安,你对我够仁义,你是好样儿的。”

安如山忽然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每喘一声,面孔的血色便褪一层。死死的抓住了霍相贞的手,他强挣着又说了话:“不打了,大帅,咱不打了。你还小……你得活……霍家只有你一个了……听见没有?你得活……”

话到此处,安如山猛的吸了一口气。眼珠子向外努了一下,他随即狠狠的紧握了霍相贞的手。

最后一股子气流逸出了他的口鼻,他疲惫的垂了眼皮,不再动了。

安如山死了,死得不甘不愿,攥着霍相贞的手,始终是不肯放。眼睛没有闭严,他其实只是累,还不想睡。

他的下半身都炸没了,一条命早被天收了大半,可在白俄团长的怀中硬是不死,要再和霍相贞见一面。如意算盘打不得了,他得告诉霍相贞一声。

霍相贞从白俄团长手中接过了安如山。独自跪在废墟里,他泪眼朦胧的往远方看,心里想:“老安也没了。”

他又想起在父亲刚去世的时候,安如山疯了似的对着所有人宣战,管他是连毅还是陆永明,谁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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