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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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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的寒风像是钝刀,每一刀都疼得她颤抖。

张煦自知无望,落寞地在雪地坐下,缓缓道:“送一封信又有何难,想必他们只是没将你放在心上。我本不想伤你性命,特意叫那婢女给你的心上人也送了信。这个时候,那相府该是一片欢声笑语,姑娘你啊,怕是被人抛之脑后了。”

张煦的话如同利箭戳在心口,挑起新痕旧伤,刺得小满鲜血淋漓。

在雪里等了太久,她始终呆呆地望着前方一片白茫,眼睛不禁感到刺痛,视线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眼泪始终没有落下。

年少时相遇在那一片紫藤下,不觉已经多年过去,可在紫藤下等着的人,一直只有她。

越是在意什么,什么就越是让她难过。

良久后,张煦凝视着结了冰的湖水,语气绝望:“这种皇亲贵胄,向来是不将普通人的性命放在眼里,是我不自量力,竟还妄想得到一个说法。姑娘也是可怜之人,我不会害你性命,若还有傍身之处,你还是莫要回去了。”

小满有些麻木地起身,揉了揉眼睛准备离开。

待她艰难的迈出步子,忽听背后一声巨响,伴随着浮冰碎裂的声音。

张煦投湖了。

他丝毫没有挣扎的意思,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水面。

小满站了一会儿,心底漫出无尽的悲哀来。再迈开腿时摔进了雪里,腰腹被什么东西硌到了。

她喘了口气,将放在暗袋中忘记拿走的玉佩取出,往身后一丢,头也不回地走了。

也不知是往哪走,也不知是走了多远。

小满的眼睛越发刺痛,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到最后像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肩上发上都落了雪,脚步变得缓慢,每一步都走得沉重艰难。

终于,她倒在了冷寒的雪地。

只是片刻而已,片片飘落的雪花就在她身上积了薄薄一层。

风雪呼啸中,马蹄和车轮碾压的声音渐渐清晰,半晌后,这些声音停下了。

马车的帘子被一只带有薄茧的手挑开,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略带懒散的嗓音。

“哟,怎么还是个姑娘?”

“我说马夫能不能快点,我今日可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你这慢悠悠的我赴宴都迟了。”郭守言烦躁至极,厉声催了两句。

前几日在相府救了孙敏悦,他爹非说是相府设计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让他再和相府扯上关系。

今日本就来得迟,偏偏这雪路还湿滑难行。

郭守言心中越发烦躁,掀开帘子朝街上看了一眼。

空荡的街上还有个人瑟缩着往前走,他定睛一看,居然还有几分眼熟。

“诶,那不是姜二姑娘身边的侍女吗?”小厮惊讶道。

郭守言立刻就想起来了,满目疑惑:“这大雪天的她在街上干嘛呢?”

待马车走近,雪柳也抬头看了眼,正和郭守言的目光对上。

她眼神一亮,如同见到了救命恩人,几步跑到郭守言的马车边,扒在窗口上,口齿不清道:“郭公子,求求你……求你救我家小姐,救救她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郭守言皱眉道:“你说什么玩意儿呢?”

雪柳将信的事说了出来,又笃定程郢不可能会帮忙,求郭守言去提醒姜恒知。

郭守言一时还有些不信,直到雪柳跪在雪地要给他磕头,立刻应道:“好好好,你别跪了,这大雪天的赶紧走吧,我会把话带到的”

虽然他平日里喜欢招惹那个小姑娘,却也没想过真把人怎样,要是耽误了传话把人害死,那可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郭守言想到这些,暴躁地催马夫:“快点没听见啊!人要出事了我跟你没完,早上没吃饭呢?”

马夫用力扬鞭子,委屈地应了,内心愤懑极了。

赶路的是马又不是他,骂他有什么用。

马车迎着大雪,慢悠悠赶到相府。

郭守言一下马车就奔着周攻玉去了,恰逢诏令开始念。

相府里的人跪了一排准备接旨,除了宣旨的人,就剩周攻玉和慌乱跑进去的郭守言还站着。

目光齐聚到他身上,惊得他话都要说不利索了,脑子一抽,直接对周攻玉说:“姜小满要死了,殿下能不能等一会儿。”

郭侍郎跪在地上,抖得像筛糠一样,恨不得立刻跳起来掐死这个不肖子孙。

“跪下!”

被他爹吼了一句后,宣旨的人挑了挑眉,郭守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姜恒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脸色凝重,一动不动地盯着郭守言。

宣旨没有继续,周攻玉快步走向他。脸上的淡然在此刻碎裂,连脚步都紊乱了。“你方才说什么?”

“殿下,不可耽误了吉时。”

阿肆回道:“又不是拜堂要什么吉时?”

宫人被凶了一句,想回嘴又不敢,颇为怨怼地瞪着阿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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