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2 / 3)
来再说。”
沈府两兄弟还忙着在这里耍宝逗长公主开心,沈秦筝已经知趣地坐在了一旁,并不插话。
这样其乐融融的假象竟让沈秦筝觉得,以往在秦国公府受到的冷眼像是水月镜花一场梦,而他只是身在其中难诉其情的梦中人。
他看向一直看着他的秦飞霜,将自己脸上的笑意拉的更深,深到能足足把自己心中的寂寥压在心底的深渊,谁也瞧不分明。
秦飞霜欣慰地冲他点点头,道:“筝儿出息了。”然后,看向正独自一人坐在一旁生闷气的沈秦箫:“阿箫,你看看二哥哥,开春了可要认真读书啊。”
大抵全天下的孩子再听到自己的父母夸奖别人家的孩子的时候,都不可能高高兴兴地回应,沈秦箫兴致缺缺地敷衍了一声:“知道了。”
“开春?”沈秦筝敏感地抓住了重点,问道:“您以后长居京城了吗?”
沈寒潭恰到好处地插嘴并附送了沈秦筝一个大白眼:“想得美!”
紧接着变脸一般,立刻转化成严父形象,教训儿子:“怎么跟你娘说话的!”
想是并不想尝试父亲的武艺指导,沈秦箫立刻摆正了神色,认认真真地回道:“孩儿知道了,母亲。孩儿一定用功读书,争取和二哥哥一样,给家里考个状元。”
在沈府众人闻言大悦的背景声中,沈寒潭解释道:“皇上发了话,来年开春宗室子弟要进宫陪着太子读书,咱们家已经中了一个状元,因此这大任就要落在这小崽子头上了。跟着皇子读书习武也好。”
沈寒潭冲秦飞霜和沈秦箫咧嘴一笑:“正好改改他这飞天蜈蚣一样的臭毛病。”
沈秦筝:“……”
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其实他只是嫌他儿子碍眼,想早早抛开烦人的小东西跟秦飞霜闲云野鹤逍遥快活吧。
不过宗室子弟进京,也就意味着其他藩王也要将后人送到京城来读书——
或者说,做人质了。
燕王尽管没有迎娶秦国公府的掌上明珠沈秦笙,但是已经早早荒唐地和侧妃搞出了一个庶长子,而赵王成婚已早,膝下已有一子一女。
沈秦筝眼珠子一转,想道:“李肆是不是有点cao之过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不过转瞬,又暗自在心中斥责自己:“沈秦筝啊沈秦筝,宗室子弟读书跟你有什么关系,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真把自己当皇党了。”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颗“急先锋”,“过河之卒”就是用来牺牲掉从而换取将帅的胜利的。至于小卒有没有生异心,想要取而代之,那是他自己的想法。天下为棋,上位者无论是谁都不会在意。
今年的冬日果真如同李肆说得那样,来的格外的早,眨眼间,就到了除夕夜里。
沈秦筝圆满且稳妥地完成了自己作为选试辅考官的“重任”,克服了来自大伯沈寒林暗中在同僚埋下的明刀暗箭,又一次赢得了朝中新秀们的根株附丽。
除夕夜待章和帝李肆赐来的菜姗姗来迟,国公府总算开始了自家的团圆宴,当然期间自然而然,就说到了沈秦筝“去年除夕忙于科举,连除夕夜的团圆宴都没有来”的事情。
不用问,这个话头自然是沈寒潭问起来的。
沈寒潭听完自然又是一顿数落:“你看看你看看,团圆宴都不回来!二哥要是当时回京,肯定能打断你这臭小子的腿。”
沈秦筝只好笑着告饶:“三叔饶我一命,侄儿不敢了。”
秦国公府很久没有如此热闹过,在加上沈寒潭天生自带到哪儿哪儿欢脱的天然属性,这一顿守岁筵席中,“行酒令”“投壶”“射覆”等一系列活动应有尽有。众人酒酣饭饱,诗兴大发,一直不醉不归到了深夜。
老国公夫妇年纪大了早早回房休息,国公府最能喝酒的沈寒溪远在朔方,沈寒林又是国公府出了名的“三杯倒”,沈寒潭自然不愿意跟着这臭酒篓子一起扫自己的兴。女眷早早回了自己的小院儿说些体己话,于是作为年轻一辈又是新官上任的沈秦筝,自然成了沈寒潭的主要集火点。
行酒令行过两回,沈秦筝已经话都说不太清了。
上次这样酩酊大醉,还是将军府乔迁宴,此后便再没有如此放任自流地放肆过。
沈寒潭早年游历江湖,酒量早就练出来了,结果竟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本以为以他的酒量,对付一个十七岁的毛孩子简直是杀鸡用牛刀,沈秦筝哪是他沈大侠的对手!
然而独独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爹。年纪不饶人,壮志不改,酒量难在。所以,当二人拼得你死我活之后,早已觉得彼此已经梦游周公,登临仙境,不知此间何地,今夕何夕。
下人们扶着沈寒潭回房时,他还一直高声喊着:“来……大侄……侄子,咱俩喝!我喝……嗝……赢了,你就……就给我当嗝,当儿子!”
沈秦筝只是凭着本能口无遮拦:“我……爹……我爹多了,多了去了,轮……轮不到你。”
他借着酒意,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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