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 / 2)
二人自然是看出来主子对这位姑娘的在意,若非主子是出家人,她们都快以为主子是动了凡心了。
又见榻上的姑娘虽然昏睡了几日,但肤若凝脂,五官秀丽精致,甚至于还隐隐带着几分媚色,昨日给姑娘擦拭,亲眼瞧见身段更是无一处不精致勾人。
是个男子也把持不住。
“姑娘,您醒了?”其中一妇人问道。
倪裳身子乏力,除此之外,倒也没觉得哪里不适,入眼是陌生的农家房舍,白色轻纱帐似乎是簇新的,雪白干净。她被妇人喂了水,但因着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嗓子有些不太自然的喑哑,却是不难听,像是夜间低语,轻柔如飘落的雨丝,“我、我在哪里?”
妇人按着姬慎景的吩咐,将事情的前前后后,一字不落的灌输给了倪裳听。
为了让她彻底相信,妇人对诸多细节进行了改善润色,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卫韵是从上游落水,之后随波逐流,飘到了下游,万幸被她二人给救了。
原来是这样!
倪裳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被四皇子步步紧逼,之后姬慎景出现,然后她转身跳入镜湖,便什么也没印象了。
按着两位妇人所言,她的确是从镜湖飘下来的。
昏睡了几日,身上的印痕都消散了,除却无力头晕之外,卫韵的身子没有其他异样,她也就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
妇人假装不知倪裳身份,问道:“不知姑娘是谁?家住何处?”
倪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防备着眼前的一切,心想:我若是告之她二人身份,或许念在长信侯府的份上,她们会将消息送去给侯府。
毕竟,即便她只是养女,可救命之恩,侯府不会不感激。
单单是为了赏钱,两位妇人也不会将她给发卖了。
于是,倪裳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她二人。
妇人装作甚是吃惊惶恐的样子,“原来是侯府姑娘!真真是遇见贵人了!姑娘放心,我立刻就找人去长信侯府送信,姑娘暂且在寒舍安心歇着!”
倪裳莞尔。
后知后觉,她才意识到自己逃过了一劫,她应该是被人下了毒,可此刻身子并无那种灼烫可怖的感受了,难道是在湖中泡的太久,所以解毒了?
这好像也说的通。
两位妇人待她极好,她以为是因为得知了她是侯府姑娘的缘故。不过,眼下倪裳也想不了太多,能从皇宫脱险,还被农家所救,她当真是走运了。
倪裳醒来的消息很快送到了姬慎景那边。
姬慎景近几日都不曾入宫给贵女们讲佛学,也没踏出都督府半步,害的政敌们还以为大殿下在蓄谋什么见不得人的大事。
“主子,侯府那边已经知道了倪二姑娘的下落,倪老太太已派人前去接应。”左龙说着,偷瞄了一眼姬慎景,却见他家主子背对着他,正面对一尊金佛出神。
没听见动静,左龙清了清嗓门,又说,“主子,倪姑娘已经找到下落的消息,眼下已经送去宫里,一切皆能解释圆满,不会有人质疑倪姑娘的清誉。”
在护城河飘了半日,又昏迷几天,加之农家妇作证,不会有人往旁的方面去想。
“嗯。”
沉默良久的人终于开口了。
不知道是不是左龙的错觉,总觉得方才主子的这一声染尽了过尽千帆的沧桑,清冷、低沉,仿佛压抑了太久。
次日,长信侯府。
侯夫人一声冷哼尬,“她倒是个命大的,这样都死不了!”
心腹道:“老祖宗派出的人已经回来,听说二姑娘下马车那会,脸色苍白,身子消瘦,这回是遭了大罪了。”
侯夫人莫名烦躁。
倪裳自幼就养在侯府,她是看着倪裳长大的,这丫头打小听话懂事,也极孝顺她,但侯夫人总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一心以为是因为倪裳的缘故,自己的女儿才沦落在外。
她突然想起了前几年,倪裳为了她的病,割了手腕放血做药引子,那次失血过多,她一惯粉润的脸也是一片苍白如纸。
“行了,别说了。”侯夫人打断了婆子的话,心里躁的慌。
若非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外遭了罪,又若非亲儿子又惦记上倪裳,她又何故盼着那丫头去死?!
蔷薇和康嬷嬷抱着倪裳就是一番痛哭。
倪裳浑浑噩噩的,身子骨还没恢复如常,虽然郎中说无恙,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太舒服,仿佛是不久之前被人掏空了所有精力。
她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舒服,就是浑身使不出劲来。
进了屋,蔷薇上下打量了倪裳,带着哭腔道:“姑娘您没事就好,婢子瞧着您竟是比之前更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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