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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臣 第14(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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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鱼瞧他的神色,便知若是今日自己不说些什么,他定是不依不饶。

可她又实在不能平白无故给自己编出一段姻缘来,无奈下只得实话实说。

“芝芝,是臣小名。”她弱弱道。

“真的?”简是之斜眼瞧她,颇有些不信。

“王爷若不信,可以问冯尚仪。”

简是之回首望向冯知棠,见她朝自己点了点头。

他这才勉强相信,不由得嗤笑出声,嘴里念着芝芝二字反复咂摸,挑起眉对江稚鱼道:“江大人竟有,如此女气的名字。”

江稚鱼看见他唇角略带嘲弄的笑,顿时满脸黑线。

被他笑也笑过了,她朝他摊开掌心,道:“现下王爷可将这帕子还给臣了罢。”

简是之满脸笑意,顺手便将掌中手帕收进了自己怀中,对上江稚鱼错愕的眼眸,只道:“既非心爱之人所赠,那也无甚紧要,本王正巧缺个帕子,内府赶工太慢,便先拿你这个用用。”

江稚鱼心内暗骂,借口,都是借口,他分明就是想给自己添堵!

皇后身边的廖姑姑匆匆走了过来,打断了三人:“王爷竟在这,叫奴好找,皇后娘娘说各贵家小姐都已到了,让王爷快些过去呢。”

简是之“嗯”了一声,迈出几步,却发觉江稚鱼没有跟上来,忙退回去,拉了她一起。

冯知棠朝简是之施礼而退。

廖姑姑引着二人至一亭阁处,内里皇后正与几位小姐闲聊着。

见简是之过来,满阁内的粉黛丽人皆起身施礼问安,这场面,倒是给他吓了一跳。

皇后将他拉到身侧而坐,空气中满满的脂粉味道一下子涌入他的鼻腔,令他不由头脑有些昏胀。

江稚鱼就立于他身后,高大的太师椅遮去了她的下身,她顺势静悄悄地将自己隐了起来,一面欣赏着这些女子的瑰丽之姿,一面暗想一会儿简是之该如何应对。

她细细打量这屋内的娇俏丽人,个个容颜姣好,又是一顶一的身段,而她们虽面上都挂着得体的笑,实则每每接下皇后或同侪的话时都带了弦外之音。

世家贵族的小姐们,大抵自小便要学会如何察言观色、逢场作戏,而她们的小小心机却不止于此,比如有人既施了粉黛,却自谦手脚笨拙,习不会描眉画唇之法,另有人,将自己腰间的衿带紧了又紧,只为显出盈盈瘦弱的细腰,江稚鱼见了不由倒吸凉气,她生怕那人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昏了过去。

同时她也在心内暗暗庆幸,幸而自己没受过这样的苦。

皇后笑吟吟地为简是之一一介绍在座的佳人,到下首的两位时她还特别多说了些。

左侧那位身着粉霞捻银丝广袖褶缎裙,外披一层若有似无的薄料轻纱,给人如云中仙人之朦胧感觉,她梳以双平髻,其上斜插着一嵌珠荷花青玉步摇,端起茶杯之时还会有意无意地露出素腕之上的羊脂玉镯。

“这位是你舅家长女,也便是你的表妹,唤作李夕照,说起来你们幼时还见过一次,那年近年关之时,陛下特赐了家宴,那日雪下得极大,你舅舅全家便在宫中过了一夜。”皇后以帕遮嘴笑了几声:“你那时还硬要拉着你夕照妹妹一同堆雪人呢。”

李夕照款步近前,福下身子见礼:“臣女见过……表哥。”

简是之被她的柔声细语顿时惊出一身鸡皮疙瘩,刚要开口更正她,问安时应当说王爷而非表哥,却被皇后抢了先。

皇后朝她招了招手,又对廖姑姑吩咐道:“去将李小姐的椅子搬到王爷身侧。”

廖姑姑手脚麻利,李夕照更麻利,直愣愣就坐到了简是之身旁,坐下时手臂上的素纱还刚刚好地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简是之深一皱眉,立刻甩了甩手,搁在了远处。

皇后稍稍敛起笑意,转眸面向右侧,又道:“这位是首辅大人的侄女,名唤苏楚悦。”

江稚鱼又顺着皇后的视线看向苏楚悦,那人以鹅黄色华衣为里衬,外罩垂地薄罗长袍,素色宫绦两端坠着双鱼佩,最夺人眼目的是她额前眉侧贴附的点点淡粉色珍珠,与眉间红痣映衬,更显得人越发妩媚娇俏,雾鬓云鬟,桃羞杏让,莫说是男子,纵是江稚鱼见了,也不免心波荡漾。

她不免觉得自己这一趟果真没白来,见了这么多绝色美女不说,还能看见简是之如此难受的一面,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苏楚悦亦缓缓上前见礼,鬓边珠钗随着她的步伐左右摆荡,发出泠泠声响。

简是之扯了大半天嘴角也没能挤出一个笑,刚免了她的礼,便见她直起身子,眼神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眸中闪着光亮,竟好似要将自己一整个吞了。

他不禁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江稚鱼偷偷打量此刻皇后的表情,见她已然收敛了方才介绍李夕照时的粲然笑意,由此她便窥透了今日棋局。

一个是自己的侄女,一个是首辅的侄女,一个真心诚意,一个不得已而为,她忽而觉得这盘棋当真有趣,接下来就要看执子之人如何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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