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坏了14(2 / 2)
一个确切的答案。没人保证能活,也没人保证会死。重症监护室像极了薛定谔的猫,在这扇门为他敞开前,一切都是未知的,一切都没有定论。陆峥在门外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每次有医生出来,他的心都会提起来,发现医生不是找他的,又放了下来,可是想想江栗还没醒,这颗心又提了上去。有时候会畸形的认为江栗是故意不醒来见他,只要把他熬死在医院,江栗就会重获自由。总之陆峥的精神状态每况愈下,他会不自知的晕倒昏迷,还说些谁都听不懂的梦呓,或是无意义地开始重复江栗的名字。不过唯一的共同点是,他发疯的时候嘴里念得一定都是江栗。他每次都只敢碰碰重症监护室的门,然后克制地退后半步,从不敢闯入这扇门。薛定谔的猫盒子,他不敢轻易打开。他如同游魂,神志恍惚地游荡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外,直到某天他又昏迷了,才被医院找到机会把他送进了精神科治疗。可是精神科和重症监护室相隔半个医院,太远了,陆峥没办法醒来就能守在监护室门外。他不配合治疗,医生也只能给他开一些安抚情绪的药,但实际对他的病情没有任何治疗效果。
“医生,他还能醒来吗”陆峥觉得他再不醒,自己就真的要死在外面了。陆峥的身体和神志都像极了绷紧的弦,一点点的刺激都可以让他分崩离析,他已经被焦虑的情绪腐蚀的千疮百孔,救他。
“快了,身体各项指标都快达到目标线了,很快了。”
每次都是这个答案,所有人都只会和他说这句话,快了,快醒了,他快好了,马上就能见你了。没有期限,永远都是快了,就好像明天永远都在明天一样,谁也不知道还要多少个明天才能到尽头。陆峥的腿又开始因为焦虑而抖动,一只手按在墙上用指尖敲出令人心烦的当当声,很快他就又要因为理智失控而失去意识。可就在这个紧要关头,重症监护室的门竟然又被人推开了,是负责江栗的护士,兴奋地嚷嚷:陆峥的神志瞬间从悬崖边上被拽了回去,盯着护士喃喃问道:“谁、谁醒了”陆峥问完这个问题就不敢去听回答,他害怕醒来的不是他的江栗,而是其他病人。但护士抓着陆峥的手,把他带进了重症监护室里。床上的江栗虚弱地睁开了眼睛,鸦羽般纤长的睫毛把眸色遮了大半,但还是看得出来他有在努力聚集瞳孔看清床边的人。陆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下跪在了江栗的床边,两只手一起把江栗的掌心裹住,放在唇上轻轻的吻。陆峥神色虔诚,他像在为他的神明致敬他的思念。
“对不起,对不起陆峥的眼泪浸湿了江栗的手背,在他狼狈的脸上写满了对江栗的想念,以至于江栗醒来的瞬间,他先哭得没了声。陆峥像个小孩子,赖在江栗的身边,与他手拉着手,生怕在与他走散。
“对不起,是我不乖,是我总让你难过。”陆峥学会了如何温柔克制地亲吻别人,他的吻终于像一线春雨,绵密柔软,不带丝毫压迫。
“我爱你,我发疯的时候也在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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