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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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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企图从贺兰敏口中旁敲侧击出沈子言下落,但贺兰敏从未正面回应过她。

沈子言生死不明,元绿姝难辞其咎,自责又内疚。

知晓沈子言来寻她,元绿姝难抑高兴。

得知沈子言来意,她何曾没有动摇?

她想逃出贺兰敏为她建造的牢笼。

她该趁笼子不太牢固时逃离。

否则假以时日,樊笼会彻底禁锢她,她就永远成为金丝雀,贺兰敏股掌之中的笼中鸟。

那些宣之于口的话,皆是谎言。

可是现实残酷。

沈子言不知生死,是因为她的动摇懦弱所导致。

假若她坚强些,就不会期待,就不会想要依靠,就不会把突然出现的沈子言当做救命的稻草,企图抓住。

兴许是她这些时日的示弱服软有了效果,晚上,正当她伺候贺兰敏沐浴时,他倏而说:“我带你过去见他。”

元绿姝被贺兰敏带到府邸最偏僻的西北角,进了暗牢。

里面灯火昏暗,阴森恐怖,叫人毛骨悚然。

元绿姝强自镇定,她是头一回来,紧紧跟着贺兰敏,直到他停下来。

贺兰敏挥手示意所有人离开。

她闻到浓郁的血腥味,浓到能扰乱人的嗅觉。

“这是哪里?”

元绿姝恶心不已,有不详预感,亦对光鲜亮丽的宰相府有另一层认知。

“闭上眼跟我来。”贺兰敏只道。

未久,贺兰敏把元绿姝带到一个漆黑的角落。

“好了。”

元绿姝睁开眼。

前方火光炽热,视野开拓。

她一下子就看到被绑在十字架上的沈子言。

他明显已昏厥过去,衣裳破烂,头上、身上满是血污,怵目惊心,看不清面容,嘴里无意识痛苦□□。

奄奄一息的惨状。

显然他受了重刑。

见此,元绿姝瞳仁颤动,神色遽变,当即捂住了嘴巴。

“子言。”有那么一瞬间,她期许是自己看错了。

情况比她想象得更糟糕。

元绿姝眼中蕴出的泪光与倒映的火光交相辉映。

“他……还活着吗?”元绿姝勉强闭上眼,长睫不住抖着。

“吊着一口气。”贺兰敏平静道。

“他牵你的那只手被我废了,我亲自动的手,还好是左手,否则官都做不成了。”幽暗的环境内响起贺兰敏温柔却如同鬼魅的嗓音。

“你——”元绿姝声音哽塞,全身止不住战栗。

“你怎么下得去手”元绿姝带着哭腔道,双手攥得很紧。

贺兰敏从后面抱住元绿姝的纤腰,慢悠悠道:“起初断的时候他还有点骨气,咬着牙关不叫,后来就遏制不住了,可惜你没听到他那连连惨叫,叫得不错。”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他凑在她耳垂上低语,语气像裹着毒汁,“他竟然还妄想说服我,你说滑不滑稽?”

元绿姝伤心得说不出话,半晌她捉住贺兰敏的小臂,哽咽道:“你放过他,求你了,三郎。”

闻言,贺兰敏笑了一声,紧接着道:“你知道把他害成这样的人是谁吗?”

贺兰敏小声:“是他倾慕的人,是你啊,雉奴。”

元绿姝垂眼,不忍再看沈子言。

贺兰敏却掰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继续看沈子言。

元绿姝备受折磨。

“原本上次我是想放过他的。”贺兰敏轻描淡写说。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你似乎忘了前几日你掉了个东西,还好我捡到了。”贺兰敏脸贴着元绿姝的脸颊,眼睛目视前方,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贺兰敏把一方丝绢塞进元绿姝手中。

“上面有你绣的字,可不许再丢了。”他认真叮嘱,语气温柔。

元绿姝却浑身一僵,只觉手中的丝绢如烫手山芋。

隐有阴风袭来,吹得元绿姝手脚冰冷,如坠冰窟。

贺兰敏继续道:“假使被其他郎君捡去该怎么办?他们会以为我贺兰敏娶的妻子不守妇道,水性杨花,不知羞耻。”

“放开我。”元绿姝垂死挣扎,贺兰敏搂紧她,不许她逃走。

许久,“别说了。”元绿姝绝望道。

他继续适才话题:“我放他走后,他就马不停蹄按照上面的地址去找丈母,虽走了不少冤枉路,但终究是找到了,你说他想干什么?”

当初不动沈子言,一来贺兰敏根本不把沈子言放在眼底,二来是沈子言失忆,也没必要。

青梅竹马又如何,往后元绿姝的一切都是他的。

他有的是法子取代沈子言,把沈子言从元绿姝心里剔除得干干净净。

可而今他才知道,他并非不在乎,而是把这种近乎能焚烧五脏六腑的陌生的妒火压到最低。

如今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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