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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栖(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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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从前了,只是他们还是普通朋友的时候她也不想整天总盯着这点不放。

她回答他:

【其实我不喜欢你看待女孩子的态度,我并不想听话,尤其是听你们的话。】

他似乎也有些不敢相信许一零的态度,说道:

【你以前跟我说话不是这个样子。】

武文鸣不再继续发消息,许一零以为自己该说的都说明白了,以为这件事终于可以结束了。

直到两天后,她又收到了武文鸣的消息。

对方似乎十分诚恳地发了一小段话。

她点开对话框,只见

【我想了很久,也去问了我的朋友。我知道了我的问题,我不会要求你乖巧听话,因为我知道我们认识彼此很不容易,我应该珍惜缘分,我发誓我以后都听你的话,尽我所能宠你,你说东我绝不说西。答应我吧。】

这好像怪怪的,但也没有太大问题吧?感觉他还蛮真诚的。秦衿翻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说道。

许一零立刻摇头:可这不是我想说的。

武文鸣还是不明白她想说什么。

她再次拒绝了他,并向他解释她不喜欢的是一个人听从另一个的这种类型的关系,无论听从者是谁。她希望的是,无论两者的性别、性格还有其他特征有何种差异,两者在这段关系中都是平等的。

她如此解释着,最后,对方因为她的要求过于刁钻和难以理解而感到不耐烦。

后面就再也没有其他聊天记录。

秦衿问道:

如果是这样结束的,那也还好,你为什么后来会生气呢?

许一零叹了口气,拿过手机,点开了她和另一个同学的聊天记录。

那个同学曾经和许一零、武文鸣是同班同学,是他们的共同好友。那个同学在空间里看见了武文鸣发的动态,大致意思就是抱怨他朋友给他支的招没有用,抱怨即使他做了那么大让步、表示认怂听话也没有被某x姓女孩接受。

那条动态屏蔽了许一零,她并不知道武文鸣发了这样的动态,直到同学把他动态的截图发给了她。

人们总是热衷于在情感八卦下提出自己的看法,那条动态的评论区也是,很热闹:

【你自己说话不好听,怪我做什么?谁知道她那么刁钻啊。】

【x是谁?】

【xyl吧?】

【二班的那个?】

【你记错名字了吧,应该是三班的。】

【这女的怎么回事啊,都说听她的话了,她还想怎么样?】

【哎呀,小女生嘛,就是容易想一出是一出的,哄哄就好了,你来找我,包教包会。】

【好兄弟,怪不得你单身到现在,别生气了,说你错你就是错了,你跟女人讲什么道理呀。】

我好像明白你为什么生气了。秦衿把手机还给许一零,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啊,在他们眼里,有人主动要给她这样的特权,她居然还不知好歹地拒绝。

他们说的全都是他们以为。

以为,如果她没有辜负那个她与生俱来的身份,她应该是安静的、柔弱的、乖巧的、听话的、腼腆的,应该享受被保护、被支配,应该买东西时比起实用永远更注重美观,应该把家庭、家务作为自己最大的担子而不是学业、事业,应该是欣赏不了机甲和体育的浪漫的,应该是极为感性的,应该是没有原则的,应该是做梦都想成为一个依附别人、衣食无忧、没有自理能力的花瓶的,应该是永远臣服于夸赞、宠爱、幻想所以从来不讲道理的越是这样,她就越像一个女孩子,她就越有女孩子气,否则,她便辜负了她的身份。

正如男孩子应该是粗糙的、高大的、大胆的、主动的,是追求生理需求大于感情的、是比妻子收入更多的、被依附和崇拜的,学生应该是幼稚的、脆弱的、盲目的、想法不值得被倾听和尊重的,家长应该是成熟的、圆滑的、唯利是图的、坚强的、承担所有压力的、心甘情愿付出一切金钱和精力的

大家好像各司其职,用身份限制自己,也牵制彼此,好像都在按照自己身份给自己分发的基本标准来扮演自己,去接受那些好像属于自己身份的标签、特质,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枷锁之下更多还是在身份专属特权的舒适圈之内更多。他们不会觉得不合理,因为其他人也是这么做的。

这种形同默认的气氛力量是很强大的,许一零自己亲身体验过。

许一零小时候一直对家里的长辈因为自己是个女孩而忽视自己这件事而耿耿于怀,希望自己获得更多关注。

然而,随着她的年龄越来越大,她的课业任务也越来越难。有一次,她的期末考试分数不高,遭到了母亲的责骂。

就在她十分惧怕地低下头时,只听来到家里做客的亲戚纷纷劝说母亲道:

已经很厉害了,女孩子成绩用不着那么好。

女孩子用不着成绩那么好,找个好人家嫁了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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