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学(3)(4 / 7)
点。
明天早晨她在补习班有课,现在,她应该睡觉了。
她伸了个懒腰,木木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日期看了一小会儿,直到手机自动息屏。
她缓过神来,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客厅的灯都熄灭了,寂静无声。父母和许穆玖的房门都紧闭着,透过门缝可以看到父母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了,许穆玖的还没有。
要不是她还记得明天许穆玖要去益城,此刻她真要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而不是许穆玖去大学之前待在家里的最后一个晚上了。
目前,一切就像她预想的那样,他们两个疏离了一段时间,互不干扰,而明天早晨,她这个忙碌的高中生不用送他去车站,他们之间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程序一样的告别。
然后,他去车站,前往益城,当一个大学生,她去补习班,待在林城,继续当一个高中生。
可是,如果她真的愿意选择这样的事实,为什么她这两天总是为她那天早上对他说出那些话而后悔?
为什么现在身处客厅,而不是安稳地待在房间里准备入睡?
为什么发现他的房间灯没有熄的时候,会忍不住猜测他现在在想什么?
他在期待明天之后的生活吗?之后的生活该会变得更加丰富多彩吧?会认识新的朋友吧?熬夜会比现在更厉害吗?
这与她无关了。
她在原地站定良久,看着地砖上反射的微弱冷光。
往前走了两步,变换的微光在眼眸里闪烁,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他今晚在餐桌上近乎温顺的表现。
似乎是她自己幼稚了。
突然觉得他的房间有些遥远。
她停住,又是一阵无措和失落。
这与她无关了,她如此在心里对自己重复道。
以后,他开心也好,伤心也罢,愤怒、局促、反叛或是温顺,这些表现对她来说,都是不会常见的了。
她不敢往前,也不想退后。她扳回自己的视线,转身朝阳台走去,抱着双臂坐在落地窗前的小凳子上。
如今想到许穆玖,她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躲在自己房间里哭,倒是敢坐在阳台惆怅了,但许穆玖不会和以前一样从他房间出来。
没有人陪着她闹。
今夜没有月亮,连外面的路灯都快懒得照向她所处的这方黑暗的空间。
真的不需要告别吗?不和他好好说说话吗?她以前总是害怕以后会没机会,可她在这段时间总是和他恶语相向。
她抵不住自己对自己的质问:
不敢正面交流是因为心虚、不坦荡吗?
但借口自己很坦荡去找他,难道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吗?
这不是神经病吗?
脑子里的想法搅得她一团乱,她慢慢蜷成一团,双手手指上攀插进发丝狠狠揪住,生生拽着头皮。
她反悔了,她想去找他,可她怎么能后悔。
自己这样阴晴不定、神经质的性格,也只有许穆玖和父母能接受得了。许穆玖或许快接受不了了,他会走得远远的,远离她。
睁眼闭眼都是黑暗,她的牙齿咬着下唇。
自己永远能窥见自己所有罪恶的思绪原来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她的脑海中充斥着各种指责的声音,渐渐地,身体不知是因为头顶的疼痛、因为黑暗和寒冷还是因为害怕而不住发抖,呼吸断断续续。
她迷茫地抬起头环视周围的一切,转头时视线再次被许穆玖房间漏出的一丝门缝的光吸引。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那道门被打开了一点她猛地站起来。
他要出房间吗?
会看见她吗?
她该不该躲?还是跟他说些什么?
只一瞬间那道门又被关上了,她下意识地追着上前几步,落在客厅茶几上的影子在桌面的白色纸袋上方闪过
不要脸。
许穆玖制止住自己开门的动作,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关上门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说到底,他对她一时半会儿还是放不下,即使知道那是错的,就像十几年烟龄的老烟鬼戒不掉吸烟、酒鬼改不掉酗酒、网瘾少年离不开网络那样,他对她那种分不清成分的感情总是在各种回忆的交织和起伏的情绪中越酿越深、越酿越杂。
但这应该是他自己的事。她那天早上都明确跟他说了,他在耽误她,她根本不想看见他。如果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他,那么他现在的处境确实很难堪了,如果他还执拗地保持他那份逾越的情感,只会让罪恶更深,让人觉得十分可笑。
亏他自己还是个当哥哥的,亏他为了挽尊独自反省了这么长时间,可关起门来,他现在这个依旧下不了决心放弃、还妄想着等到她再来给他一些能击垮他放弃的决心的情愫的样子,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恐怕在她心里他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
这是哪门子的家人?
为什么到了这一天,他还以为自己能等到她来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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