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学(3)(2 / 7)
烦躁倏地重新涌上她的心头,像火一样灼烧。
大哥,她克制住自己想拍桌子的冲动,故意加重咬字,是啊,都开学了,我还以为你忘了,你高考结束了,轻松了,可以离开了,我还没有呢,我很忙,你不要在这影响我的心情,如果实在看我不顺眼,你再给我两年,等我考出去了,离开宁州省,离你远远的,你就可以清净了。
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对许穆玖说这种话。
她来不及思考是否后悔。
这是她吗?
她原来是这样的吗?
那一瞬间许穆玖错愕的神情让她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紧紧攥着往两个方向撕扯。
难堪淹没了许穆玖,他低下头不再和她对视,放在桌子上的双手在颤抖。
对不起。
这是这么多天来他对她说的第一句对不起。
为什么要认错呢?
她想后悔,可是不能,她只能继续说道:你还有自己的事要忙,有很多其他事需要你去关心。
何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你已经看到了,这不值得。
就当你说的是对的吧。
他起身回了房间。
之后,他没有和她一样早起。每天她出门上学前他都在睡觉,晚上晚自习结束之后她回到家,家里客厅也已经是漆黑一片,他不会再特意从自己房间出来。
好几天,他们都没怎么见过面。恍惚间,她以为那种没有他参与的生活已经来了。但她知道他在家,即使他们不交流,他的存在感还是没有减弱。
今天到家比较早,可她进门后只看见了父母,并没有看见许穆玖。
路过他房间的时候也不见本人,只见一个黑色大行李箱和鼓鼓的背包互相靠着,显眼地杵在墙边。
过会儿该吃饭了。母亲大声提醒道。
噢。
许一零洗了手,出洗手间的时候路过许穆玖的房间,又忍不住往行李箱的位置瞅了一眼。
我哥呢?
她出声询问,声音不小,不像在自言自语,可也不够大,好像生怕被现在可能处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的许穆玖听到似的。所以,远在厨房的母亲没听到,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父亲也没在意。
他不在家。她在自言自语。
她往前走了几步,在客厅的茶几旁站立,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去干什么。她的目光从电视机屏幕转到茶几上,来回扫视:扑克牌、纸巾、烟灰缸没什么特别的,除了一个印着东汶摄影的小纸袋。
她拿起小纸袋,发现里面装的是一寸和两寸的证件照,她抽出了一张。
是许穆玖的。
他什么时候拍的,她怎么不知道?
零零,今天没有作业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父亲问道。
有。
她把照片放回原处,回到自己的房间,拉开书包开始掏作业本。当她掏出第四本的时候家里的大门被打开了。
停下手中的动作后,她听到母亲和许穆玖的声音:
出去干什么了?
买点东西。
拖一大堆东西走路麻烦,益城那边什么没有?到那边再买也是一样的。对了,你明天要走了,行李全都收拾好了吧?
好了。
听到这,许一零丢下作业本,快步走出房间,好像她晚一秒他就会再次消失一样。
出了房门后,她还是没有看见许穆玖。
刚开始的一瞬间她感到了确切的失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皱眉,然后才意识到他可能只是去了房间放东西而已。
抬头时,许穆玖已经从他房间出来了。
第一眼看见他后,她莫名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刚好看见她的许穆玖的神情里也满是局促,他本想避开目光却又犹豫地没有避开太多。
随后,似乎是为了让场面自然一点,不知怎么开口的他扯出了一个他自己很清楚答案的问题:
今天没有晚自习?
嗯。她再次垂下脑袋,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吃晚饭的时候,许一零和许穆玖都没怎么说话,一直在听父母谈天。
父亲提起,他们厂里这两年总出事,以前不少老同事都离职了,还有他之前带的那个徒弟小李,前段时间被调去了别的车间,今天也离职了。
母亲问那是做什么的车间,被父亲告知是管冲床的。
厂里几乎每年都有被冲床伤到的工人,例如父亲的一个同事老魏,就是去年在操作冲床的时候被削掉了左手的小指和无名指。
提到老魏,父亲不禁感叹:
他和他老婆两个人都是从外地来林城打工的,两口子之前都在我们厂里上班,他老婆之前是干抛光的,车间里全是那个灰,吃饭总能看见鼻子两边的灰,后来她还得了尘肺,唉
抛光和冲床的工资高吗?这么危险招人困难吗?
许穆玖和许一零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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