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贺礼(2 / 3)
隐瞒的。
江沐索性开口道出了他近日沉闷的源头,“那日在大理寺三司会审,宋良的话,这几日一直盘桓在我脑中,我……”
江沐不知该如何表达他的郁结由来,话说了半截,又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秦烟是大致知道那日审案的过程,但没怎么在意细节。
“他说了什么?”秦烟语调徐缓,耐心引导对面的少年道出他心中的困惑。
江沐将宋良那日在公堂上说的那番话复述了一遍:
“他说,国子监贡生里,岁贡是府学一年贡一人,州学三年贡二人,县学二年贡一人;拔贡六年一次,每次府学贡二名,州、县学贡一名;优贡每三年一次,平均六、七百人才能推荐一名。”
“他们这些贡生学子,十年寒窗苦读费尽周折才能入学国子监,但官员的子弟,靠着祖上荫蔽,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拿到他们梦寐以求的名额。”
“我……”
“我就是那个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他们梦寐以求的名额的人……他本来可以有光明的前程,但因为我们,因为我,激出了他心中的恶,让他……”
江沐眸中有些黯然,他端起秦烟分过来的第二盏茶,没有细品,而是仰头一饮而尽。
秦烟却是有些欣慰,深仇大恨并没有让对面的少年泯灭良知,他守着他的善,才会产生今天的困惑与愧疚。
这个年纪的江沐需要及时引导,他失去了他正经的长辈,替代的角色,通常就是秦烟来做。
“刚才的第一壶茶,和第二壶茶的滋味,是否不同?”不同于以往惯常的清冷,秦烟今日嗓音格外温和。
江沐心道,那还用说,每一壶茶都有浓烈和浅淡之分。
秦烟继续开口。
“每一壶茶都不同,人也一样。”
“你有宋良没有的身份背景,因此你能轻而易举地进入国子监的最高学堂率性堂。而他宋良不能。”“又因为你有宋良没有的身份背景,你的父王母后惨遭毒手,你还要为了活命与复仇,忍辱负重,不得不在敌营求生存。而他宋良不需要经历你的这些苦痛。”
“你要明白,人,生而不同。不同的出身,伴随着不同的便利,优势,亦有不同的责任与风险。你不必纠结于因你们的不同,而遇到的不同境遇。”
“这辈子谁都只活一次,你只需向前走,奔赴你的所感,所想,所渴望。只要无愧于心,不必瞻前顾后。”
“更何况,宋良的心思可不如他的名字般纯良,他是想要走捷径,才会接近左相府那位二公子,这才有了之后的祸端。”
“人不能选择出身,但能自己选择所走的路。一个人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你不必为了别人的选择,背负太多。”
秦烟说话间,又冲了第三壶茶,依旧是推了一盏到江沐面前。
江沐端茶闻香,这一盏,香味浅淡,茶汤更加清澈,虽不似前两泡茶香浓郁,却别有一番滋味。
的确,每一壶茶都有不同,人也一样。
江沐同纪南风出镇国公府,在回去的马车上,江沐问向纪南风,“她真的只有十七?”
纪南风眸色一暗,没有作答。
除了辚辚的车马声外,车厢内一片沉寂。二人却均是思绪纷乱。
秦烟总是让他们不要背负太多,但这些年,真正负重前行的的是秦烟。
这个年龄不大的少女,带着他们走过了不少路,其中有坦途,亦有坎坷。
很多时候,甚至连他们都已经忽略了这个挡在他们身前的女子,还只是个花季少女。
秦烟,是纪南风甘愿追随的主子,也是江沐身在敌营唯一能信任的依靠。
秦相府大张旗鼓地广邀宾客,宴请亲友,为妻宋眉,嫡子秦洺,嫡女秦念办喜宴。虽说省略了嫁娶仪式,但隆重程度堪比迎娶正妻。
请帖提前几日就发到了镇国公沈常山手里,当然也少不了还在镇国公府的秦烟。
沈常山大怒,高门大族鲜少有平妻一说,是为了避免同原配的娘家家族起冲突。他秦文正倒好,摆这么大阵势,生怕不能激怒镇国公府。
沈时岩和方素也是又气又怒,同样也为沈时英不值。宋眉在秦府已经位同主母了,秦文正连两家最后的体面都不顾,非要撕破这层遮羞布,执意如此,是公然折辱镇国公府。
恰逢沈辞从西北回来,他拦住了暴怒的祖父和父亲母亲,沈辞同他们道:“秦相府这些跳梁小丑,还不配你们出面处理,这事,我们晚辈来就好。”
沈辞找到秦烟,封玉瑶也来信询问了此事。恰逢纪南风向秦烟汇报了最近查到的关于宋眉的一些事。三人一合计,这仨如同幼时一起捣蛋恶作剧那般,商量了个损招。
几日后,有着晴朗的天气,秦相府在府中开宴,还请了京中名角开嗓,好不热闹。
今日宋眉的衣着一改往日的素净,其衣料华贵,绣工精湛,系出自名家之手。身上佩戴的首饰也是贵气非常,面上的气色也较往常红润些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