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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之七 冰冷手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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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骗分数?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写作这种事情,一开始的目的是考验表达的能力,可曾几何时,已经变成了一种获取分数手段,华丽词藻的排列组合,歷史名人固定那几个事蹟百无聊赖穿插着。

麦星婷低下头没看他,既看不懂自己的心情,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没有人该把作文写得跟日记一样实诚,也没人必须对国文老师掏心掏肺的呈现所有的自己。

「你觉得如何?」连健皓却是一脸傻笑的继续问着。

「普通。」麦星婷抿起一个淡淡的微笑。

「是吗?」他搔搔头。

「嗯。」

她冷漠的断了话题,专注于一张张作文纸中,大多的陈腔滥调,让她不得不佩服国文老师这个职业,真不是人做的。

「我本来打算等作文发下来,第一时间就给你看的。」安静了一阵,连健皓又突然冒出声,让她心跳慢了一拍。

「为什么?」她一目十行,翻动稿纸的动作麻利,但其实什么也没看进去。

「想看你是什么表情。」他笑着说。

麦星婷皱眉,总觉得有一口气堵在胸口,却无路紓解开来。

「怎么?让你失望了吗?」她努努嘴,说完还是弯出了一个唯美的弧度。

「很美。」他的回答总是牛头不对马嘴。

或许从一开始的吃惊到后面的恼怒,在她尚未读懂自己之前,就已经被他看穿了。

他始终站在她身边,只是笑着。

「这个。」

正当麦星婷还在心慌意乱时,连健皓却有了新发现。

她觉得有点挫败,这不就代表她一心多用的功夫没有连健皓来的厉害。又或者是她一不小心太过投入,而于他而言不过是云淡风轻地说了几句。

「孙瑞的作文?」她不甘示弱的迅速投入。

班级:一年五班姓名:孙瑞

我最难忘的事

记忆这种东西其实并不可靠,时间将记忆筛选,无论好坏,不论悲喜,去芜存菁,最后人的过往,只会断断续续的储存在脑海里。也有研究显示,时间会窜改记忆,可我不论怎么努力,用心理暗示怂恿着那不断流淌的光阴,都没有办法窜改结局。那样的结局,注定让我永生难忘。

我从小就下定决心要当个女侠,爽朗瀟洒,路见不平定要拔刀相助。我最喜欢每天回家的时候和爸爸妈妈汇报今日的战绩,他们也总是很溺爱我,既使被老师叫了几次来学校,也懂得据理力争,相信我口中的那些正义与真相。但当我失去分寸的时候,父母还是会尽到教育我的责任,这一路跌跌撞撞我行之无悔,因为这是要成为大侠的必经之路。

那时爸爸曾经问过我:「瑞瑞,你比较想当郭靖还是黄蓉。」那时的我想说,这哪是想当哪个就当哪个的,还得看有没有那个资质啊!但我最后还是选了黄蓉,郭靖殷实、笨拙,一步一脚印的走上了大侠之路,但不知变通,若不是黄蓉在一旁帮衬着,早就吃了不知多少闷亏。因为我身边没有黄蓉,所以我必须成为黄蓉才可以。

不过的我学黄蓉的那份小聪明,终究是用错了地方。

那是国小三年级的事情,不知怎么的突然和同桌的郑伯良聊到了我的爸爸很疼我这件事情。「有多溺爱呢?」郑伯良歪着头一脸傻样的问着。我说我也不知道,于是想了一个方法证明。

郑伯良身上总有很多零用钱,那个时候家附近只有三家商店,我让他把这三家的一款巧克力棒都买光了,然后要爸爸回家时买给我巧克力棒。

爸爸几乎就快到家门了,但发现三家都缺货,他不愿看到我失望的表情,于是决定徒步去临海公路上的那家便利商店买。然而,他却再也没回来了。

七年前的五月二十日,我打了无数通电话,最后是被医护人员接起来的。父亲手中的巧克力棒,被渐渐暖活的天气融化变形,而不是因为父亲已经冰冷的手心。

我时常在想,究竟是肇事逃逸的兇手错的多一点,还是我错的多一点,不过不管是兇手还是我自己,我都不会原谅。

孙瑞的文笔不是太好,却因为文中情真意切,老师也都明白其中原委,没有打过低的分数。

故事他们大致都听过,但这作文中写得更是仔细,例如说他们并不知道孙瑞与郑伯良打小就相识。孙瑞开会时候问了郑伯良是不是gay,如果彼此相熟,又怎么会发出这样的疑问?

又例如他们以为郑伯良爱钱是因为缺钱,可作文上却说零用钱很多。

又或许这作文上的郑伯良未必就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郑伯良。

可以探究的线索实在太多了。

「我觉得就是这张了。」连健皓先开的口,收敛起本来的得意和傻笑,神情凝重了起来。「这张纸上摺痕比较多,与其他作文纸相比更有多次翻阅的痕跡。况且上面有一滴滴溽湿字跡的水痕,如果不是孙瑞写一写打瞌睡流口水,那就是……」

「泪水。」麦星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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