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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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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天察地不肯退

那又如何,只是四个字,然而从这位君王薄而无情的双唇里吐露出来后,却像是给整间御书房加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冰霜气息,无限无尽无度的寒冷就这样无由而生,僵冷了所有的玻璃明窗,红木矮几,青色室内盆栽,似乎有肉眼看不见的白霜,正在这些物事上面蔓延着,然后一直蔓延出去,将整座冷沁沁的皇宫都笼罩了起来,让冷变成了冻,寒意甚至直刺上天,袭向东方遥远天边的那几团灰灰乌云

云朵就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受此寒意一激,身体整个急整缩小了起来,打着寒栗,颜色渐深,不得已的挤出了一些万里云雾间深深藏着的湿意。

湿意凝为水,凝为雨,缓缓自天上飘落。灰沉沉的京都,皇宫,所有已经醒来的人瞇着眼向着天上那朵云望去,这才知道,初秋的第一场雨终于落了下来,天气马上就要转冷了。

然而庆帝身上的寒意并不是欺天压地,没有丝毫缝隙的一块,薄薄的双唇的颜色并不怎么好看,心意当中依然留下了一抹余地。陈萍萍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这位自己服侍了数十年的主子,静静等着对方的下一句话。

若庆帝对于当年的事情从来没有丝毫负疚之意,他的内心深处根本没有那么一丝隐痛,绝情绝性若真到了极致,那么他便是世上最没有缺点的那个人。无论是谁站在这位君王的面前,都会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臣服之意,败退之意。而不会像陈萍萍这样冷漠地看着他。

陈萍萍的眼角耷拉着,如果皇帝陛下真地是心如千年寒冰,那又何必说出那四个字来?虽然是最寒冷的四个字,却依然是字句。

皇帝就是不服在陈萍萍的心目中,他比不上叶轻眉。所以他这才真正的愤怒。

「叶轻眉对于陛下您来说,依然不可能是一位路人啊……」陈萍萍幽幽叹息着。双眼掠过皇帝陛下的肩头,望向御书房后地那方墙,直似要将这堵墙望穿,一直望到某张画像之中。

皇帝陛下笑了起来,笑容很清淡,很冷漠,很自嘲,很伤痛,很复杂。他沉默了很久之后说道:「朕不想提过去的事情。」

「为什么不提呢?」陈萍萍瞇着眼睛看着他。「是觉得她太过光彩夺目,已至于完全压过了陛下你地骄傲,所以你一直从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皇帝微嘲一笑,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说道:「小叶子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抛头露面的人。」

「原来您也知道。」陈萍萍嘎声笑了起来,尖沙的声音里挟着一丝渐渐浓起来的怨毒,「你究竟有什么容不得的?」

「朕容不得。还是这个天下容不得?」皇帝缓缓抬起头,直视着陈萍萍的双眼,十分冷漠肃然。「或许你们这些人,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冷漠的声音到此戛然而止,很明显庆帝根本不想谈论任何有关当年的事情,哪怕是面对着陪伴了自己数十年的伙伴,哪怕是在这样地局面下。他依然强悍地保有着自己心里的那块冥土。不愿意去触碰。

然而陈萍萍今日归京赴死,为的便是要撕开这个中年男人。这个看似强大到无可抵抗的男人心中那块隔绝千里万年的纱,露出对方心里可能存在的那抹伤口,如此方能让对方虚弱!

陈萍萍盯着庆帝的双眼说道:「是太后地大不喜,是王公贵族强大的反弹,还是你的骄傲,让你做出了这样一个冷血无情地决定?」

庆帝一脸漠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眼瞳却是渐渐空蒙,焦距不知飘向了哪里,冷冰冰地转了话题:「那是什么促使你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决定?你是个阉人,难道也会喜欢女人?」

「阉人啊……」陈萍萍缓缓垂下眼帘,说道:「先前就说过,谁对我好,我便对谁好,她对我的好,我一直牢记于心。她死的悲哀,想必也死地疑惑,我守了这几十年,就是想替她来问问陛下你。」

「莫非朕对你不好?」庆帝地目光在陈萍萍苍老的面容上轻轻一拂,淡淡说道:「朕赐予你无上荣光,朕赐予你一般臣子绝不会有地地位,朕赐予你……信任,而你,却因为一个已经死了二十年的女人……要来问朕?」

陈萍萍似笑非笑地望着皇帝,忽然开口说道:「她待我好,是像朋友一样待我,陛下待我好,是像奴才一样待我,这能一样吗?」

皇帝挥了挥手,有些疲惫,不想说这个根本没有答案的问题,人生在世的遭逢总是极为奇妙的,尤其是庆国当年的这些伙伴们,彼此间的纠葛,只怕再说上三日三夜也说不清楚。

陈萍萍却在继续说:「我只是诚王府里的太监,她却从来不因为我的身体残缺而有丝毫不屑于我,她以诚待我,以友人待我……啊,这是老奴这一生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待遇,在她之前没有,在她之后也没有。」

他忽然微笑着说道:「好在范閒还比较像她。」

此时安静的御书房内,范閒这个名字显得格外刺耳,一直以强大心神保持着冷漠的皇帝陛下,听到范閒这个名字的时候,眉头也极为细微地皱了皱。

「关于小叶子为庆国,为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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