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2章(1 / 5)

加入书签

不耻而问

在之后的一年时间里,年幼的范閒开始跟随从京都来的费老师学习关于毒药的一切知识,偶尔抽空出城,翻山越岭去找那些马钱子、巴巴多斯坚果之类的植物性毒药,还尝遍了各种菌类,肚子疼了无数次,要不是身边有位毒家宗师,只怕早就去了地府。

当然,为了更深入地学习这一切,在费介老师的带领下,司南伯爵的这位私生子已经犯下了纍纍血案,无数尾巴不长的小白兔,四处乱窜的癞蛤蟆的英魂就这样葬送在他那双纤细嫩弱的双手之下。

这一年,范閒五岁。

很奇怪的,从费介来到澹州港之后,一直住在杂货店里的五竹似乎也就不再刻意迴避范閒,至少每当范閒悄悄溜到杂货店去喝小孩子一定喝不到的酒的时候,五竹总是会帮他做几个小菜吃吃。

范閒有时候很奇怪,五竹是自己母亲的仆人,那为什么居然连自己喝酒都不管?

范閒知道自己的母亲一定不是平凡人,所以才会拥有像五竹这样又忠心,实力又十分恐怖的强者作为仆人,但是,范閒也不确定这位盲人高手,会不会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看护着自己。

不知为何,不知不觉间,范閒已经渐渐习惯了五竹在不远的地方守护着自己,习惯了那块蒙在五竹眼睛上的黑布时不时出现在某个角落,比如巷角的竹下,比如街头的豆腐摊旁,诸如此类。

在这一年里,范閒体内的真气很缓慢却是异常稳定地保持着进展,隐隐然快要接近某个关口,但那种睡梦中就能积累的霸道真气,却变得有些不再稳定,让他的情绪隐隐有些燥动。

他知道在这个依然陌生的世界中,有许多不知名的危险,至少京都司南伯爵府中就一定有许多自己不是很瞭解的问题。

而他刚刚苏醒之后,便给自己定下了目标:「好好活着,天天向上!」

就因为这个「伟大」的目标,为了保住自己的生命,以便日后进行自己更加「伟大」的三大任务,他很执着于修行。

而且因为前生患了重症肌无力,一直没有办法行动,所以这一生忽然间可以自由地行走,更加让范閒珍惜这种能力,天天一大清早地就爬起来锻炼身体,爬高爬低,勤奋到了一种连费介都觉得很恐怖的地步。

只是可惜目前找不到法术的修练方法。如果以勤恳论,他绝对比任何一个小孩子都要勤勉许多,不过他常常安慰自己,身为一个二十岁的年青人,当然要比那些小鼻涕虫勤奋些才像话。

其实没有人知道,他不是能吃苦,只是多动症而已,躺了十几年,再懒的人也都不会再想躺了。

……

……

入夜,费介先生自己独居的屋子内,油灯的光辉还没有散去,他靠在桌边,花白的头髮竟似比初来澹州港时,反而要显得黑色更多了。此时他正提着鹅毛笔,在白色的信纸上写着什么。

门外传来敲门声,费介头也不回,轻声说道:「进来吧。」

范閒推开门,迈着步子跨过那高高的门槛,摸了摸小脑袋,嘿嘿笑着凑了过去:「老师在写什么?」

费介并不怎么避着他,很随意地将信纸推到一边,转过身来和声问道:「有什么事?」

和司南伯爵的私生子相处了一年,不知为何,这个令无数官员大盗魂飞胆丧的监察院毒物学专家,居然心头生起些许温润来,看着这小子便是打心里出来的欢喜,小傢伙年纪小小,但能吃苦,肯钻研,而且对毒物这个东西,也没有世人那种很做作的厌恶感,这点让费介很是舒服。

而且最关键的是,范閒很聪明,很懂事,甚至有时候都不像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

「老师。」范閒挪着屁股,有些困难地挪到板凳上,「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父母是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关于司南伯爵和自己母亲的过往,这已经是一年当中,范閒第四次问起了,但前几次问的时候,费介总是不置一词。

「你父亲……是个很了不起的人。」费介这样说道:「当然,你母亲是一个更加了不起的人。」

说了等于白说。监察院是整个国家负责查办要案大案以及官员重大犯罪的恐怖之地,而费介更是早期的院内人员,后来担任三处的主办,一向职高位重,就算在京都这样藏龙卧虎的地方,也都是人人畏惧的对象。

就是这样一个恐怖的用毒宗师,居然被司南伯爵一句话就发配到遥远的澹州城来教自己的私生子。

用脚指头也能想见司南伯爵在京都里的权势是多么的恐怖,只是不知道这种权势是官面上的,还是隐藏在暗底里的能量。

至于那位在自己「出生」之日死去的母亲,范閒虽然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但直觉告诉他,这位母亲一定非常不简单,而且不知道是因为身体血脉相系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一直觉得自己隐隐约约里,很想念那个不知道名字,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子。

费介似乎不想说这个问题,淡淡问道:「既然姨太太已经生儿子了,将来你自然不可能继承伯爵府的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