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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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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历市,沐明街。

易飞在狭窄的巷道里穿行,走在前面的是派出所的民警。

“那就是白英家,家里没什么人了。”民警指了指一个小店铺。

这条街上的都是老房子,临街店铺有的在街面以上,有的在街面以下,要想进入那些街面以下的店铺,就得下四五步阶梯。

民警早就给易飞说清楚了,白英刚到静历市时是个来路不清的“黑户”,后来在这条街上落脚,成了裁缝铺里的工人,老板乔应是个老好人,曾有一个与白英同龄的儿子,但这儿子在白英来到静历市之前病死了,乔应悲伤过度,硬是把白英当做自己的儿子,后来还帮白英把户口给办下来了,直到后来被判刑,白英的户口都挂在裁缝铺里。

这些年大家都不兴穿裁缝铺的衣服了,乔应也老了,就把铺子给关了,独自住在铺子里。

“他脑子有些问题。”民警提醒道:“说的话你别全部当真。”

易飞站在乔应面前,看着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

六十多岁其实不算老,但乔应身上已经看不出什么活力。

“你们是来找阿英的吗?”乔应说:“我早就说过了,他不在我这里。”

想也知道,白英犯下命案,以及越狱之后,警方肯定多次来到这逼仄的裁缝铺。

易飞忽然有些可怜乔应。

“我不找白英。”易飞说:“我隻想听你说说,当年你和白英是怎么认识的?你为什么愿意帮助白英解决身份问题。”

许久,乔应喃喃道:“如果我的孩子还在,就和阿英一般大小,我和阿英有缘,他就是上天还给我的孩子。你们都说阿英杀了人,我不相信,我和他一同生活了七年,他18岁就跟着我学做衣服,我教过他做人的道理,我不相信他会杀人。”

易飞试图让乔应平静,乔应颤巍巍地抹着眼泪,重复道:“我不相信他会杀人!”

在由二监返回市区的路上,明恕接到了沈寻的电话。

“我们找到了‘红妆’当年的老板周寒。”沈寻说:“当时给她钱,让她经营‘红妆’的是虹城的被害人,曹风槐。”

为善(29)

当年火遍整个静历市的“红妆”如今已经从餐饮行业消失,人们乐于追捧,也善于遗忘,现在在街头巷尾随便找十个人来问,九人都没听说过什么“红妆”。

命案成为“红妆”由盛到衰的分水岭,有人被杀死在包厢里之后,“红妆”生意日渐惨淡,半年后关门歇业。那时能与后来的网红媲美的周寒,也悄然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周寒上一次被警方找上门,还是七年前白英越狱时,各项证据证明,白英从未与她联系过。

如今,周寒已经32岁,不复当年的姿色,在丈夫开的广告公司做行政。

十二年前,白英在“红妆”杀人时,警方其实调查过周寒的背景。那时,她只是个刚满20岁的女人,漂亮婀娜,很难不被人惦记。但是因为案子本身与周寒无关,白英又早早认罪,所以对周寒的调查进行得十分简单,并未查出在背后为“红妆”提供运营资金的是谁。

换言之,警方没有深挖周寒的“金主”。

今时不同往日,相似的现场如同一根无形无质的线,将曹风槐、龚国真、秦雄串到了一起,而消失的白英就像那一根尖锐的针。

沈寻将三人的照片放在周寒面前,问她是否认识其中一人。

当目光落在最右边的照片上时,少妇原本笑意盈盈的脸忽然一僵,那笑容就像是被冻在了唇边。

站在沈寻身后的乐然一下子想到了一个成语——花容失色。

最右边的照片正是曹风槐。

沈寻拿起照片,问:“你认识他?”

周寒连思考都没有,在沈寻提问的瞬间就摇头。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抿着的唇正在发抖。

沈寻说:“周女士,你的反应已经替你回答。”

“我……”周寒看着自己刚做完护理的手,结结巴巴道:“你们是什么意思呢?”

沈寻说:“向知情人了解曾经发生过的事。”

周寒抬起头,畏惧道:“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知道,并且知道得还不少。”沈寻说:“如果你不知道怎么说,那我问一个,你回答一个。”

周寒还未来得及拒绝,就听沈寻道:“曹风槐已经于两年前遇害,你知道吗?”

周寒脸上血色净退,十指紧抓住桌沿,“你,你说什么?”

沈寻眯眼,“你不知道?”

周寒恐惧地摇头:“是谁杀了他?凶手找到了吗?”

沈寻盯着周寒的双眼,判断她此时的反应是否是伪装。

曹风槐一家的案子发生在函省虹城,而这里是洲省静历市,虹城警方并未对外公布死者身份,曹家出于生意考虑,也想方设法按着消息,周寒早已嫁做人妇,如果与曹风槐断绝了往来,那么不知道曹风槐已死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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