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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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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到底叫陈什么,住在哪里,惠成宪不清楚,隻记得老陈说过自己家在科普游乐场附近。

照片、姓氏、大致住处,这已经是非常重要的信息,不久,尸源终于确定。

被害者陈权汉,家住西城区普欧新街,独居,女儿陈米并不在国外,就在冬邺市,和丈夫一起开了家餐馆。

得知父亲的死讯,陈米几乎没有情绪波动,“我和他早就没有关系了,请不要用他的事来打搅我的生活。”

易飞皱眉,“他是你的父亲,请你配合调查。”

“我没有他这种父亲。我和他已经断绝往来十多年,他与什么人结怨、认识什么人,我都不知道。”陈米说:“我们只有血缘上的联系,实际上等同于陌生人。很抱歉,我无法配合。”

明恕突然道:“你父亲向他认识的街拍爱好者提过,你在国外。”

闻言,陈米眼中流露出浓烈的鄙夷,“他就是那样,虚伪到了极点,以前妄想我能考去国外的知名学府,光耀门楣,后来又妄想我在国外工作。我呢,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满足不了他的妄想,你们看……”

说着,陈米站起来,转身掀起t恤。

她的背上,横七竖八有许多暗色伤痕。

“都是陈权汉拿刀子割、鞭子抽的。那么多年了,疤痕都无法完全消去。”陈米苦笑,“我妈在我很小时就去世了。每次考试,只要我的成绩没达到陈权汉的预期,他就虐待我。我找过警察,找过居委会,都没用,直到被我现在的丈夫所救。”

陈米顿了顿,又道:“在我弱小的时候,你们没有帮助过我。现在陈权汉死了,你们想从我这儿得到线索?我只能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关心,你们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就自己去查吧。”

猎魔(37)

陈米因为年少时的遭遇不认陈权汉这个父亲,也不愿意配合警方的调查,方远航等人一度认为陈米嫌疑重大。

“不可能是陈米。”明恕说:“假设是陈米杀了陈权汉,那罗祥甫的死该怎么解释?罗祥甫和陈米没有任何交集。难道是陈米先杀自己的父亲,再杀一个与父亲有相同爱好的陌生人?这能说通?两桩案子的细节相似度很大,而且呈现一种递进连续性。陈权汉的遗体最近才被发现,不存在模仿作案,凶手只能是同一个人。”

“陈米小时候被陈权汉严重伤害,但她现在有个很美满的家庭。”易飞刚从外头回到重案组,手里拿着陈米家的资料,“陈米现在有两个小孩,一儿一女,大的8岁,小的6岁,餐馆生意红火,她已经从过去的伤痛中走出来了。若是杀害陈权汉,她毁掉的将是她整个小家庭的幸福。陈权汉的死亡时间在4月中旬,而陈米一家4月7日就出国度假,4月25号才回来。她就算有作案动机,也没有作案可能。这案子还是得回归我们以前的思路——凶手是因街拍杀人。”

明恕点头,“没错。”

方远航想起陈米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陈年伤痕,“陈米是最有资格恨陈权汉的人,陈权汉对她做的事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但陈米选择放下,不復仇,也不诉诸法律,只是与陈权汉一刀两断。陈权汉给予凶手的伤害比给予陈米的还深吗?”

“不能这样横向比较,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说到这里,明恕忽然想到了陈米的丈夫。

在陈米接受问询时,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直等在走廊上。陈米一出来,他就赶上去,揽着陈米的肩膀,低声宽慰。

有时决定一段仇怨发展到什么程度的,不一定是伤害有多深,而是伤害能不能被扶平。

显然,陈米身上的伤虽然未消,甚至这一生都不会消去,但她心上的伤已经被丈夫扶平了。

所以她才能够坦荡地展示自己背部的疤痕。

然后选择不宽恕陈权汉,遗忘陈权汉。

凶手与她截然不同。

陈权汉与罗祥甫也许并没有真正伤害过凶手,他们甚至从未深入接触过,可凶手因为某种原因——或许是被害妄想,或许是其他——非得杀之而后快。

明恕独自待在露台上,给凶手做侧写。

她有非常严重的心理问题,并且长时间得不到排解。

她的身边没有亲密的朋友与家人,出现任何事,都只能自己承担。

她的压力非常大。

长此以往,她变得越来越扭曲。

她不善于向人剖析内心。

自闭?

不太可能。

那是什么造成她的心理问题?

明恕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眉心,想起不久前与萧遇安分析出的可能性——她长期生活在城市里,有一份体面的工作,需要接触很多人……

是工作给予她太大的压力吗?

“明队!”徐椿在露台外大声喊道:“我们在陈权汉家找到了很多信,你要看看吗?”

信件一共79封,全都没有寄出,连邮票都没有贴。

陈权汉在信中向陈米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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