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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之燕燕 第77(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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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饭你真别觉得是什么不好的,以前没有你们,那全都是苏老师的呢,苏老师吃了半年呢。就为了你们,我每天蒸米都要多放半碗米。”

马天保满腔激动不知从何述说,他干巴巴的只会一个劲的说:“谢谢。”

张妈叹气:“行了,你也难。快下去吧,好好照顾你爸妈。对了,我们太太以前有个熟悉的大夫,叫我把地址给你,带你爸妈去看看吧。”

她回身从柜子上又拿出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子,递给马天保:“我们太太打过电话了,你直接过去,会见你的。家里还有一辆自行车,到时你用自行车驼你爸过去。”

马天保抱着衣服,裤兜里是沉甸甸的两块钱,手里是写着地址的纸条,一脚深一脚浅的下了楼,回了家。

他仿佛是在做梦。

从这一刻起,好像真的什么都开始变好了,都开始有希望了。

比早上,比来的路上,比昨天晚上,他都更加真实的感觉到了。

这时又有人敲门,他去开门,门口是一个租户,她拿着一个破篓子说:“这是垃圾篓,是我家用旧的,你要是不嫌弃就留着用吧。”

马天保赶紧接过来,鞠躬道谢。

跟着,又有人送来了几个破碗破盘子,虽然都是灰土,不知放了多久,但只是裂了缝或破了边沿,都还可以用的。

到了晚上,还有人送来了一个旧木盆,虽然有些地方霉烂了,有洞。

租户:“还是可以用的,你看,接水不要漫过这个洞就行了。”

马天保双手接过来,郑重道:“谢谢。”

那个租户说:“你这人还挺不错的,没那么清高。其实我们也希望你们住进来,你知道吗?治安费涨了呢!唉,要收四十。一家就要摊快三块钱了。多你一家,我们也能少出几毛。”

马天保听这租户说了许多闲话,将他送走才关上门。

马母坐在床上,小声问他:“……这钱,我们也要给吧?一共多少?这么多费……”

马天保摇摇头,半天才说:“祝女士……没有找我要。”

马母愣住了,反应过来:“难不成……这些钱,她替我们掏?这怎么行呢!”

马天保想起兜里的两块钱,还有那个地址,还有他现在剩下的三十多块钱的积蓄。

要是交了这些费用,这三十块钱只怕下个月都撑不过去了。

“我会赚钱的。等我赚了钱,我就能还了。”他喃喃的说。

他以后一定能报答祝家的,一定能的!

馄饨

天还没有黑,祝家楼里就热闹起来了。出去上班的、上学的人都回来了。出去买饭的,自己支着炉子在门口做的,站在那里说话闲聊的,等等。

今日的人格外多一点。

马天保蹲在门口,半开着门,支着小铁罐炉,里面放了半块残煤,是张妈从炉子里挟给他的,不过说只是今天看他刚来才给他半块煤,天天来要煤可不行,外面的煤车隔几天就来一次,也不贵,三十块煤五毛钱,算很公道了。

他答应明天就去买煤,张妈才点了点头。

炉子上放的是洗刷干净的砂锅,里面是已经煮过很多遍,已经闻不到药味的药渣子。

他尽量多煮了一会儿,像是要把这残渣中的药力都煮出来。

邻居们或是站在楼梯口,或是站在楼梯上,假装不在意,其实都是在谈论他。

他已经用那两块钱去洗了个澡,理了发,将旧衣泡在了那个破木盆里,换上了外面二手店里买来的旧衣和鞋,看起来虽然仍显得穷了点,但已经不至于会被人侧目了。

今天一天他就没闲着。

马父马母也用他烧好的水兑了,擦了擦身上。马母换上了张妈送的衣服,马父就只好盖着被子躺在床上了,反正他也动不了。

马天保今天除了给自己买衣服,最要紧的是买了一个新夜壶,一个新马桶。

住在医院里时,医院里有马桶和夜壶。搬到垃圾场的时候,那里也不必讲究,大家都拉在外面。

现在,家里最新的东西就是摆在墙角的马桶与放在床底的夜壶了。

马天保将药汁滗出来,放在已经刷干净的、邻居送来的碗中,小心翼翼的端进屋去,递给马母。他再跪到床上,用力将马父架起来,靠在墙上。

他说:“妈,你喂爸喝药,我去买两碗面条。”

马母一边答应一边叮嘱:“你爸那碗加个鸡蛋,我那碗就别加了。”

马天保:“妈,你也需要补一补营养。”

马母担心道:“唉,这边的摊子贵啊……”

那也要吃饭啊,一整天只吃这一碗面条了。

他把药渣倒到萝筐里,散开、铺平。将那砂锅拿到水房洗净,就用它去买面条。

马天保合上门,没有锁,钥匙只有一把,多配的只能自己去找锁匠,一把就要五毛钱。钥匙在他身上,想锁上门吧,又担心房间没窗户,万一出事马父和马母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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