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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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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谘询师很快到位,是一位40多岁的中年女性,叫夏素,从业十数年,业界口碑良好,尹修称她为夏老师。

顾问合同一签,尹修就和夏老师深谈了一次,以两个纸片人角色为案例,请夏老师进行模拟诊断。

当晚,尹修打电话给白兰。

第一件事,先问岑渊的近况。他上一次见岑渊也就是几天前,几天过去,岑渊并没有太大变化。

意料之中的答案。

第二件事,尹修问白兰有没有继续替岑渊去看心理医生。

白兰说,她昨天又去了一次。医生这一次推翻了双相情感障碍的假设。

白兰:“医生说——”

尹修:“是ptsd吧?”

白兰愣了愣,在手机那边猛点头,“是的,尹哥你——”

怎么知道?

尹修沉默了几秒。

他也是从夏老师那里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尹修给夏老师的两个案例,一个是那位酗酒而亡的退伍老兵,另一个,是岑渊。

夏老师说,这两个案例都是很典型的ptsd,全称为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个概念最早出现于对一战士兵的心理疾病研究,前身是“炮弹休克症”。

后来,ptsd不再是战场专属,任何遭受过重大创伤性事件的个体,都有可能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症。

西方对ptsd的研究很早就开始了。对比之下,国内在这个领域,至少在公众关注这方面相当空白,甚少有文学作品或影视作品深入探讨ptsd这个问题,尤其是因战争引起的ptsd。

尹修凝重地听着夏老师的讲解,问,ptsd能根治么?

夏老师说,可以。

尹修松了一口气。

夏老师说,理论上可以,但实际操作很难,而且治疗过程大概率会经历各种反覆,患者与陪同患者治疗的人都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夏老师又说,对于ptsd的治疗,不,对于所有心理疾病的治疗,社会关系都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亲人、爱人、朋友给与的支持越多,康復的希望越大。

有希望就好。尹修想。

有那么一点希望,就足够了。

他们熬过了那么多。总不能在这里熬不过去。

白兰在手机那头继续说:“不过医生说,岑哥这个情况有点奇怪。”

尹修回神,“怎么?”

白兰:“医生说,从岑哥症状发生的时间点和症状的严重程度来看,推断不出合理的创伤源。”

ptsd的前提是遭受创伤,如果症状很严重,那遭受的通常是重大创伤。

ptsd有潜伏期,但潜伏期常规来说封顶六个月,当事人遭遇创伤后,超过六个月才出现ptsd的症状,而且是爆发式的剧烈症状,这种情况极为罕见。

医生让白兰回溯患者在近半年遭遇的创伤事件,试图找到创伤源,这是治疗ptsd的第一步。白兰身为岑渊的助理,很快就翻出了岑渊过去半年的所有行程记录,她看来看去,唯一有可能成为创伤源的,就是周瞬和俞嘉佳的车祸。

所以医生说奇怪。

患者的创伤源和症状两者之间的严重程度并不对等。

其一,岑渊并不是创伤事件的直接受害者。

其二,突然失去很重要的人确实也会引发ptsd,但这通常是指至亲至爱之人,比如配偶或孩子,按白兰的描述,岑渊和周瞬、俞嘉佳充其量算是“比较好的朋友”,并且在过去半年里见面的次数根本算不上多。

其三,岑渊并未在现场亲眼目睹血腥的车祸场面。视频、照片也会给人一定的衝击,可那种程度的衝击一般不会导致严重的心理失常。

让任何一个从业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或心理谘询师来判断,都很难相信这场车祸是真正意义上的创伤源。

找不到真正的创伤源,ptsd的治疗就难以展开。

听白兰说完,尹修再次沉默了很久。

医生的推断没错,岑渊的创伤源不在这里。

而是在很久远的时候,在那个很遥远的地方。

他也许是世上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次日,尹修又约夏老师长谈了一次。

尹修当然不能太直接,他把自己真正想问的问题拆分成了很多其他问题,采用迂回战术,一点点挖掘自己想要的答案。

夏老师拿着四位数的时薪,很尽职地给尹修上了一堂科普课。

尹修学到了一个很关键的知识点——心理疾病,并不纯粹是“心理”问题。

夏老师说了很多专业术语,尹修按最简单的意思去理解:心理疾病一旦形成,对一个人的生理构造——主要是大脑里的神经元——就有了实质性的影响。

心理疾病不是纯粹精神上的东西,它是有生理基础的病症。

当创伤发生,扭曲了一个人的心灵,它同时也扭曲了此人的身体。心理上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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