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里的嫡长孙 第88(2 / 3)
题目。
接下来几日,裴少淮开始准备、点验要带的物件,这次要在贡院里足足待够九天九夜,这可马虎不得。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衣物、被衾,贡院规定了数目,且只能穿带单层的衣物进去,不能有任何夹层,以防作弊,违者禁考。
如此,那些夹了暖绒的袄子是不能带了,只能以布料的厚实来保暖御寒。
英姐儿给陈行辰准备被衾时,特地叫人专程密织料子,给弟弟也准备了一份,这日她给少淮送来时,正巧碰上杨家的嬷嬷也送来了一张被衾。
英姐儿同母亲偷偷打趣笑道:“瞧我这脑子不灵光,弟弟不同往日,已经不是孑然一身了……这被衾自然是用杨姑娘送来的好。”
那张被衾上,用细针两面挑了许多细绒,用以增厚,十分松软,触之生暖。一张单面的被衾能做出这般花样,可见杨时月费了多少心思。
二月初八这一夜,贡院外东南西北十二个大门排着长长的列队,衙差们开始点验考生身份和物件,安排入场。
会试在春日举办,也称春闱。
前来参加会试的考生太多,二月初九开考,二月初八入夜就开始点验进场了。
偏生天公不作美,天色暗沉不见光,沥沥小雨寒刺骨,夜风一吹直钻学子衣襟,寒意摧残人。
借着灯笼微光,只见许多考生的眼眸里,与夜色一样暗沉沉,脸色有些漠漠,又转为一丝决意、倔意。那些年岁大些的考生,有的折返回了客栈,有的怅然踌躇转为决绝,慷然奔赴考场。
春雨润如酥,但一场不合时宜的春雨,会让这场本就煎熬的考试变得艰虞。
裴少淮提着考篮,背着包袱,手撑着油纸伞,紧步跟着队伍等候点验,唱名入场。心道,天公造弄人,科考本就一个不断自我选择的过程,决定似乎只在于当前的这一瞬,而支撑决定的缘由,是过往的日日夜夜。
裴少淮来得比较早,站在队伍前列,很快便轮到他。实际上,相较于乡试,会试的搜查松快许多,搜检官没有一一捏碎干粮,也没有让少淮拆下发冠,确认身上、包袱中没有夹带便让他进第二道检查了。
一来,参加会试的考生都有举人功名,二来,皇城底下的会试,营私舞弊者非革除功名而已。举人已有入仕为官资格,顶着全家流放的风险搞些低级的行当,实在不值得。
唱名后,裴少淮拿到空白的折卷,上头已经盖好贡院公印,检查无误后,他将折卷用蜡布包好,按号码找到了自己的号舍。
号舍狭窄,还有些潮湿,裴少淮先将半湿的外袍脱了下来,身上披着被衾,引燃炭火盆,驱去号舍内的寒气,让身子缓缓回暖。
炭火盆丝丝火光,不时弹出几颗火星,等到身子回暖了,裴少淮才开始收拾号舍。
周遭的号房渐渐也有了声响,考生们陆陆续续进场,这个过程将持续一整夜,裴少淮将案板与长椅并齐,铺了一层布,披着被衾半坐卧着,尝试入眠。
闭上眼,为了遣散耳畔的杂音,裴少淮开始想些轻快的事,浅浅困了一觉。
翌日,天边曙色微明,炉中炭火仅剩灰烬,裴少淮觉得身子和精神状态尚可,舒了一口气——多亏了平日里的练体。
九天九夜才过了第一夜。
九天里,考试分为三场,每场考三日,今日是第一场。
相较于乡试时,裴少淮多积淀三年,又南北间游学,经历了诸多,是以心态较之平和了许多,知晓春闱难又不惧其难,大有举重若轻之态。
第一场考试考四书制艺题三道,五经经义题两道,每篇三百字以上,不宜超过五百字。要将自己的见解、理解,浓缩于三两千字以内,并不简单。
时辰到,题牌揭示,首先是三道四书题,只见上头写道:
其一,“人能弘道,非道弘人”。
其二,“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
其三,“物皆然,心为甚”。[1]
分别出自《论语》《中庸》和《孟子》,全部是正经的大题,没有乱七八糟的搭截。倒也是,都已经春闱了,殿试前的临门一脚,何须再靠搭截考察学子的基本功?
能入场的都是南北直隶和各布政司的佼佼者,春闱是要从佼佼者中选出不凡者,文章见解气度取胜。
裴少淮沉思片刻,有了大致的思路。第一题意思是人可以弘扬道义,而不是道义来弘扬人,道理很容易明白,并不算难。
裴少淮想,若是道可以弘人,岂非——学道者,人人皆可成为君子?只需广修学舍,便可处处太平?道义,终究只是一样“物件”,取来用之则有,视若罔闻则无。
书卷中“道义”之词常常有,但世间君子不常有。
有了主意,裴少淮下笔破题写道:“人行道而后有君子,国兴道而后世太平。”对称上下两阙破了题意,并迅速进入论述,毫不拖泥带水。
关键字在于“行”和“兴”,人唯有执行传承道义,才能成为君子,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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