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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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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废话?”晏为炽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关头,眉梢都是疲惫之色,“你们住的是单人间,没想过原因?”

陈父的脸色一白,他们一进医院就被安排到了这里,没想过别的。现在这意思是跟椅子上的年轻人有关?

“因为家丑不可外扬,我替陈雾给你们找了个能说话的地方。”晏为炽耷拉着眼帘,周身气压低得像暴风雨来临前。

“什么家丑,我们把他接回家,给他打了小金锁弥补他的童年,我们没有对不起他!”陈父愤愤地澄清。

晏为炽捋了捋凌乱的金发:“那我听听看。”

陈父跟病床上的陈母对视了一眼,思绪都回到了很多年前。

当年陈父开了个公司,做得不错,有天他陪太太回老家探亲,他们在集市上看到了一个小和尚。

简直和他小时候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夫妻俩怀揣着一个大胆的猜测,偷偷在后面一路跟着小和尚进山,问小庙里的老和尚是在哪捡的他,对上了地方。

老天爷有眼,孩子找到了,他们哭着跪拜小庙里的唯一一座老佛像,头都磕破了,油尽灯枯的老和尚才肯让他们把孩子带回了家。

之后还做了亲子鉴定,真的是他们失散多年的儿子。

本来一家团聚喜气洋洋的过日子,哪知道没多久陈父做生意让合伙人骗了,欠了债以后就开始酗酒。

喝多了会拿儿子出气。

陈母看得难受,那个时候自己又怀孕了,她精神衰弱也会对儿子发火砸东西。

因为儿子是在小庙里长大的,好像根本不懂人情世故,不陪他们说说话,一天到晚的只知道敲小木鱼。

家里的氛围像出现裂纹的玻璃瓶。

公司倒闭了,要债的上门,玻璃瓶四分五裂,儿子还在房里当当当的敲木鱼,仿佛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跟他们想象中活泼可爱的孩子完全不同,他们跑路时没有带上他。

后来他们安定下来了以后,谁都没有去回想甚至说起当时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境,为什么会有那样的阴暗面,连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都……

不过他们作为父母的愧疚和后悔并没有持续多久。

不是他们变了,是那个环境也没办法,都是被迫无奈。他们想的是,儿子不小了肯定认得路,能自己回到小庙。

陈父说的是:“他回家没多久就有了自己的房间,每样东西都是我和他妈妈亲自布置的,我们带他去游乐场玩,想要什么就买什么。”

陈母开始落泪。

“世事无常,后来我们的经济不行了,过不好了,他妈妈又怀上了,身体不好需要保胎,家里开支大还欠了债一团糟,他从早到晚的抱着他的小木鱼不放,我们商量完就给他装一些吃的,让他回小庙去,那里是他住习惯了的地方,顶多就是苦点。”

晏为炽一双眼黑沉沉的,看得人发怵:“哪个月份的事?”

“冬天。”陈父说。

晏为炽偏头盯着妇人的输液瓶,那年冬天多地发生雪灾。

“他没回小庙。”晏为炽低语。

“这我们不知道。”陈父给不停流泪的太太擦脸,“我们后来再次见到他是在春桂。”

晏为炽放在腿上的手动了下:“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几年前吧。”陈父说,“他在路边捡摔烂了的柿子,还俗了,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晏为炽想,原来他跟季明川分手那天还碰到了亲生父母。

“你们当时走到他面前了?”晏为炽蓦然开口。

“没有。”陈父说,“我们没有过去。”

陈母的表情却透露着不自然。

“我再问一次。”晏为炽面无表情,“有,还是没有。”

陈父赶上事故自己受伤,太太流产,又不凑巧地见到大儿子,被背景可能很深的陌生人问起不想回忆的事,人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直接什么都不遮掩了。

“他弟弟生病了,我们去春桂找高人看病遇到的他,我们见他过得还可以,就问他有没有钱可以借我们一些。”

病房里只有陈父浑浑噩噩的声音:“他没借我们钱, 话都不说,不管我们怎么讲怎么求,怎么和他说我们的过错困难, 他像是没听到一样, 就自己把那些烂柿子抓到袋子里……”

“太狠了, 他弟弟就在他妈妈的背上,那么小个孩子瘦得没有样子了他都可以不顾兄弟情谊, 那可是他的亲弟弟。”

“小儿子吹不了多久的冷风,我们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拿到就走了,后来没有再去春桂找过他, ”

“再就是这次了。”

一直都是陈父在说, 此时陈母突然停止哭泣, 魔怔了似的:“他弟弟是在我们找回他的时候出现的, 没有一副健康的身体……要是他肯借我们钱,说不定他弟弟就能活下去,我的儿啊!”

陈母又哭起来, 悲苦得不能自已:“我吃了很多药终于怀上了,四个月了,都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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