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 / 2)
晏为炽拔掉唇边的烟夹在指间,打方向盘拐上小桥:“钱多得没地方花?活菩萨在世?”
陈雾抿嘴:“上次我碰碎了外国人的碗,你给我出的钱,我正好还你。”
晏为炽笑了笑:“平时我让你买的奶茶,是不是要给你转帐?还有柴米油盐那些,记帐了吗,五五分。”
“不用的不用的。”陈雾摆手。
“怎么不用,你都在这跟我两清了。”晏为炽眼底的笑意不减,“清吧,今晚就清。”
陈雾:“……”
晏为炽将停了又响起来的手机扔给陈雾:“你接。”
陈雾握烫手山芋般,左右手来回换震动的手机:“这我哪能接啊,你朋友打的。”
瞥到号码,他脱口而出,“是座机。035,哪里的区号啊……”
一隻手伸过来,拿走了还在响的手机,按掉。
晏为炽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盯着前方开车,侧脸轮廓隐在模糊光影里。
像是有一个无形的大刷子,迅速将他整个人刷上了一层神秘又暗冷的色彩。
“吱——”
急刹车后,晏为炽开车门下去了。
陈雾把晏为炽那边的车门关上,阻挡了往车里跑的冷风,他找到块看不出颜色的毛巾,倾身把起雾的车玻璃擦了擦。
有车过来了。
是一群不要命的机车族。他们的手里抓着一根长铁棍,一路骑一路挥舞着敲砸。
路边的很多车辆都遭殃了。
小货车停在树底下,躲过了那一遭。陈雾目送那些地痞走远,他抓抓刘海,拿出手机玩起了上面自带的小游戏。
一口气通关十二次的时候,晏为炽回到了车上,他抽掉了开车时一直没抽的那根烟,还不止一根。
衝锋衣上的烟味很浓,眨眼间就在逼仄的空间散开。
晏为炽闭眼靠着椅背,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出混乱的节奏。
他迟迟没有发车。
气氛有种难言的压抑。陈雾犹犹豫豫地轻声说:“晏同学,后面换我开吧。”
敲方向盘的声响戛然而止,晏为炽微偏头,眼半睁:“你会?”
“会。”陈雾推眼镜。
不多时,小货车从树底下开出去。
陈雾开得稳也开得慢,他挺着背坐姿端正,目不斜视地关注路况,也不说话。
等脱离车流进了坑洼路,陈雾才和晏为炽聊起白天学校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晏为炽不是不知道陈雾在没话找话,试图带动他的情绪,但他并没有给多大反应。
“没那闲工夫看手机。”他说。
陈雾简单地描述了经过。
晏为炽没露出“就这”的表情,也并非“我操”那样满脸兴味,可以说是一丁点波动都没。
树影扫过车窗,陈雾的嘀嘀咕咕里带着遭到衝击后的余温:“拉玻璃……听起来挺血腥的,恐怖片一样。”
晏为炽:“……”
这也怕?又不是gay。
晏为炽低头打开微信,忽略掉那些信息,扫了扫自己的朋友圈。
除了春桂的,还有另一个城市的朋友们。
“导航是不是不对啊?”陈雾挪挪身子,“半天了怎么还没出小路,我屁股都要颠酸了。”
晏为炽睨他的屁股:“这么不结实?”
随着这声玩笑,他周身的低气压减弱了不少。
陈雾遮掩不住的松口气。
晏为炽的唇一动,想说什么,最后却是无声地“嗤”了下。
擦过佛像的人,是不是一辈子都有菩萨心,连别人的心情都要照顾。
到家后,晏为炽洗了脸,眉眼间不那么颓懒了,他想起路上有几个弯不好开,陈雾竟然都挺顺滑的。
“你怎么会开货车?”晏为炽问准备烧水的陈雾。
“有时候要拉货。”陈雾拿水壶插头。
晏为炽看他手上的小云朵状旧疤: “考驾照了?”
“考了的。”陈雾乖顺道。
晏为炽的目光依然停在陈雾脸上,像是要把他跟自己幼年熟悉的那个敲木鱼的迭一迭,看能不能迭上去。
陈雾见晏为炽没开口,以为他不信:“驾照在我钱包里,要看吗,我拿给你……”
“谁要看。”晏为炽把保温壶里仅剩的一点水倒杯子里,他拨开瓶瓶罐罐里的其中一个糖罐,面色秒变差,“陈雾,没白糖了。”
转而一怔。
白糖没了就没了,为什么要叫他?
晏为炽眼底沉沉地盯着空罐子,操,这算不算依赖?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症状是轻还是重?
陈雾喊道:“没了吗,那我明天买几袋回来。”
“不用,我自己买。”晏为炽说。
晏为炽连续四天都在外面过得夜,第五天才回来。
当时陈雾正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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