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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力能扛鼎 第175(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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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

她母女俩手挽着手到了家,傅九两又早早地蹲守在饭桌前了。

他的生意路子比较歪,倒卖宫廷御物,要是被查住了,掉不了脑袋也得褪层皮,所以生意从不在白天做。

傅九两活脱脱一只夜猫子,白天睡大觉,下午听听戏逛逛街,晚上划着船在圃田泽上听小曲。什么时候来了生意就做,没生意的时候,满京城溜达着玩儿。

傅九两活得像坊间那句笑话——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华琼手下得用的掌柜都放在外边,家里的仆妇只做些琐碎活,眼界浅,只知道街上的铺面是自家的,对华琼外边有什么生意一概不知。

是以华家宅子里的仆役看傅九两,这就是个游手好闲的社会闲散人士,天天神出鬼没的,死乞白赖地扒拉着自家主子,认了个“义姐”,平时却还是“掌柜掌柜”地喊。

傅九两笑着问起荼荼下午做什么去。

唐荼荼想了想:“没事可做。”

这天天街上溜腿的玩咖叹口气,说:“二姑娘成天闷在家里有什么意思,等冬天下了雪,多的是工夫窝在家里贴膘。这会儿秋高气爽,正是出门看景的好时候。”

唐荼荼摇摇头:“我不去玩了,我准备准备这两天就要回家了。”

“真不去?”傅九两用狼外婆的口气撺掇她:“九两哥带你游河,今晚我船上有大买卖!”

唐荼荼眼睛闪了闪。

华琼一皱眉:“什么大买卖?你哪儿找的门路?我不是让嬷嬷最近紧着点,别接生意么?”

前有倭人、北元生乱,后又是妖教之祸,城中防务收得紧。正是多事之秋,华琼早早就吩咐嬷嬷别接外边生意了。

“您不给我接生意,我总得自己揽活儿啊。”傅九两在华琼的瞪视下拱手告饶。

“我都俩月没开张啦,再不开张,我跟我爹得喝西北风去。”

华琼的脸色阴晴不定,半晌,闭上嘴没说什么。

傅九两口中的“爹”,是他的义父——年轻时成过两回亲,又和离了两回,此人吃喝嫖赌无一不精,这辈子做得最值的买卖就是大雪天突然发了善心,从路边捡了个冻得半死的野孩儿回家,一口稀粥糊弄大。

野孩儿自己在西市上摸爬滚打,学会本事,赚大钱了,把义父当亲爹供养,一句“养恩大过天”被他奉为圭臬。

华琼给傅九两算的是分红,她也算过傅九两的账,这孩子每年赚几万两,自己却剩不下多少,愣生生把一个混账老爹供成了西市上一掷千金的土老财,花娘都包了仨。

世间缘法,说不清楚的事儿。

华琼到底是有些不放心:“你警醒着些,别转二道手,消息来路不正的生意就别接。”

“那还用您说?”傅九两笑着扒干净碗底的米,含糊道:“我心里有数的。”

唐荼荼眼皮也不抬,暗戳戳竖着耳朵听他俩说话,从只言片语里扒拉那么一丁点信息。

歇了个午觉之后,唐荼荼穿了身利落的直裾,抻平下摆,又自己盘了头发。

这是华琼的衣裳,偏男式的,只在胸臀位置宽松地放开。华琼穿衣的风格特别合她心意,裾摆是修过的,只到膝盖,不会拖沓着影响走路。

她随傅九两坐马车出了门,华灯初上时,到了圃田泽,爬上了当初坐过的那条画舫。

船从北面的上游下水,顺着水势,悠悠飘进了河道里。

船上的琴师没换人,还是那个姐姐,却已经记不得唐荼荼了。那女子福了一礼,施施然坐下,没人点曲,自己信手拨了一曲小调。

唐荼荼站在窗边望着夜色。

不论春秋冬夏,河上都是清凌凌的一片月光,再粗俗的人来了这地方,也要驻足在河边赏赏风景,生出一肚子诗情画韵来。

傅九两端着一套玉首饰细看,他对光而立,目光深邃到泛起幽蓝,瞧着情意绵绵的,双手温柔地仿佛在抚摸情人。

那是四块玉疙瘩,也没多大,四块刚能摆满一个手心。

唐荼荼只打量了一眼,便招出了傅九两的解说兴致,含笑与她说:“不认得吧?这是玉具剑,是镶嵌在剑首、剑柄与剑鞘上的玉饰。”

唐荼荼:“噢。”

傅九两瞧她一眼,温声补了一句:“玉石经不住力,玉具剑只别在腰间做装饰用。这样的水头与纹饰,是一等公卿、甚至皇子、太子的仪饰。”

唐荼荼:“喔?!”

她倒吸一口气,瞅了瞅这一船的珠玉,悄声问:“九两哥,你这生意都是哪儿接来的?”

上回来船上的时候,华琼告诉她买家和卖家只做一道生意,当面钱货两清,下了船,谁也不认识谁,往后几年里,也不会再接这人的货了。

也就是说,每一次的主顾都是新联系到的。

“唔,都是苦命人。”傅九两并不欲与她说。

耐不住唐荼荼追问:“什么苦命人?”

傅九两瞧瞧她,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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