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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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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男人穿着皮夹克,手里拿了个碎了一半的酒瓶。女人被拖在地上,头发散乱,很可能是被从店里拽出来的。醉酒的男人声音很大,全是脏话,不堪入耳。“让你出轨,让你带孩子跑,给爷跑。爷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t是个男人……”他话没说完,就被突然出现的人影飞起一脚踹掉了酒瓶。手腕剧痛之后是嘶哑喊叫,原本打算就地打滚撒泼,睁开醉眼惺忪,发现眼前是个年轻小姑娘,气焰顿时嚣张。“让你管闲事,今天t谁管闲事谁就t找死。我先打死你再解决那个x货。你们女的没一个好东西!”男人左右看了看,抡起一个凳子,就朝她身上摔。姜宛侧过身一步,他扑空,险些摔倒,更加生气,转身劈头盖脸地砸。“打死你我……”她反手抄起桌上没喝完的酒瓶,劈头朝男人砸过去。砰一声,四周寂静。她把凳子也扔过去,把人砸倒。那凳子是铁芯实木盖板折迭凳,有点分量。她用靴子踩住,单膝压实。回头问不远处在举着手机拍照的小孩:“都拍到了?”小孩点头,目光严肃。姜宛勉强笑了笑:“谢谢,待会发给姐姐。”她低头,捡到从包里掉出来,在地上散落的破杂志,对准脸,实实在在扇了一下。

“睁大狗眼,看看我是谁。”男人睁大了眼,瞧清楚之后,突然安静了。酒也不醉了,也不发疯了。换了另一幅阴狠的表情。“你和你妈还没死呢?我刚出来还没找你,你t找上门了。”她继父抹了一把被血糊住的眼睛,上下瞅她。“看你背个lv,混好了?这个,怎么赔?开个价。钱到位,让你多活几天。”姜宛又给他一巴掌。这次是戴了皮手套打的,响亮一声。打完把凳子踩实了,往后退几步,抱臂看了他一眼,把旁边躺着的女人拉起来,朝围观群众吼了一声。“这个男的我认识,这阿姨和他没关系,假装家暴搞讹诈。赶紧报警,出事我负责。”女人哇地一下哭出来,紧紧抱住她腿不放手,混身抖个不停。她低头,哄小朋友似地,把人搀扶起来,带到一边,另放了点注意力在死猪般躺着的人身上。男的一动不动,死了一样。她不在乎,找到拍照的小孩要了视频就走,身后忽地响起声音,来自地上那个人。“你跟凌家的攀上了,挺好。”她站住了脚步,插兜看他,像看一堆垃圾。“他我惹不起,但是有人给我钱,让我告诉你个事儿。”他嗫嚅了一下,语气得意又疯狂。“七年前,我刚跟你妈结婚那会儿,收到过三根金条,结婚礼物。猜猜谁给寄的。”他舔了舔牙,看姜宛。她居高临下,神色冷漠,但手放在兜里。“寄的人我后来查了,就是你新搞上那男的名字,凌……然?”“我本来那会儿刚当技术主任,又有钱。那个金条,你妈说,给你出国用。我t偷出去买彩票了,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前仰后合,在地上打挺。“你们女的见识短浅,你妈还骂我,还t说我不如……不如那个男的。我就打她。那是我第一回打你妈。”天上飘起雪。一片,两片。“后来我就没工作了,彩票全赔,我t又去赌,被人骗。说到底,你现在过成那样,就是那三根金条害的。我成这样,也是你们害的。”她听完了,眼睛没眨一下。“说完了?”男人闭上眼,没再动,死了一样。雪花落在他身上,皮夹克上全是脏污。“现在你们都看不起我,我当年也风光。你们就是td运气好。”姜宛蹲下,把碎酒瓶拾起来,在他脸上划拉,没用力。“你说的那个男的,他也告诉我一个事儿。你这辈子都理解不了。”男人瞪大了眼睛,被凳子压麻的胳膊抬不起来,眼睁睁看着玻璃片在他眼鼻上划动,发出尖叫。没人搭理他,人们都在看热闹。“他说,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慈悲。忍耐对自己,慈悲对别人。”她划拉完了,把玻璃片扔他脸上,嚎叫停止。“下辈子投胎当猪吧,吃饱就去死,符合你的人生哲学。”她走得利索,在听到警笛在街角响起之前。04街头风雪越来越大,她越走,前尘往事累积越多,压弯她的腰。她蹲在街角哭,哭得像个疯子。路人频频回头看她,没人敢上来问。哭到力竭的时候,雪停了。她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眉心一颗痣,朱砂痣。他把她搀起来,把她头发上的雪擦掉,动作非常小心,像是怕擦碎她。姜宛抽噎,拿他的burberry风衣袖子擦鼻涕。凌然站住,把另一只袖子也递给她。擦完了,她扇他一巴掌。他接下一巴掌,没动。伞也撑得稳,手也没抖。脸上有个红印,依然俊得离谱。他像个石碑似的,戳在她所有往事中央。“你为什么给我寄金条。”她问得哆哆嗦嗦,凌然脱下大衣,披在她身上,没说话。“说啊!为什么td给我寄金条!你什么时候第一次见我的,不是在学校,是不是?你说你在泰国见过我爸,从我爸牺牲之后你就开始当我爹了?你以为你是谁,天使吗,菩萨吗,你觉得我感激你吗?”她哭得双腿不稳,几乎脱力。他扶住她手臂,注意没碰到她,只是撑着。眉心蹙起,眼里升腾起大雾。两人就这样对视,像有什么深仇大恨。“那后来呢,你知道我过得不好,后来呢?我在冀州的时候你去哪儿了,怎么不把我接走当干女儿?你不是喜欢献爱心吗,你怎么不资助我呢?我这么喜欢报恩,说不定会给你随便睡,起码比现在主动。”他左手放进衣兜,姜宛假装没看见。“还是说,你也知道你做的事挺残忍的?”她咬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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