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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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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数字是你改的?”

吴栋摸了一下鼻子,满不在乎,“是啊。”

许戚闭了闭眼,他怕看见吴栋这张脸会忍不住流露出强烈的厌恶,气息不稳地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已经听你的话,帮你把所有工作都做好了,为什么还要”

“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你了吗?”

一句不愉快,吴栋当即撕开吊儿郎当的假面,抱着胳膊发出声冷笑:“我只是想在王哥面前立点功,没想要把你怎么样,许戚,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大家都是同事,平时那点小忙用得着分那么清吗?”

“你邀功,所以要篡改我写的合同吗?”

“你怎么和我说话的?知不知道只要一句话的功夫,我就能让王哥把你开除?”

许戚完全不想当着众人的面和吴栋起衝突,办公区周围没有遮挡,吴栋咄咄逼人的声音已经惹来同事看好戏的目光。

众人的注视下,许戚有一种快要喘不过气的窒息感,脸色差得和纸糊一样白。

吴栋被他的模样唬住,到底真的怕出事,语气里的气焰歇灭一点,但硬是要维护住面子,丢下一句讽刺:“刚才我还说要帮你说话,现在也用不着多此一举,反正你在公司里的日子算是到头了,到时候可别赖着不走。”

周围人给许戚投去同情的目光。

吴栋的话,算是直接给许戚下达最后通牒,赤裸裸地宣告:裁员名单上有你的名字。

许戚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抽动了一下,除了对吴栋发出的聒噪感到无止境的厌烦,没有任何意外。

漆黑的电脑屏幕映出一张脸,许戚摘掉眼镜,撑住钝痛的额角,闭眼三分钟后,面前的屏幕还是一会变成两块,一会浮现出奇怪的图案,无法达成统一。

脑子里的零件坏掉了一块,他不知道该怎么去修。

旁人看见许戚的第一眼,总会因为他惨白的脸和阴沉的气质下意识以为他身体不好,其实没有这回事。

去年的体检报告里,除了肺活量稍弱一些,许戚的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他是和周围人一样健康、完整的个体,至少从外表上看是这样,只是稍微瘦些,在人群里不起眼一些。

但许戚能够切实地感受到,他身体里的某一部分正在迂缓地腐败,仪器检查不出来,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这份凌迟般的折磨。

他好像生了病,病根埋得太深,想要挖出来首先要把血淋淋的过去剖开。

许戚想,他是一个懦弱又没用的人,不敢向出轨的妻子提离婚,不敢反驳践踏他尊严的上司和同事,生活里一切不遂心意的事,都会被他用逃避搪塞。

换得一团失败、糟糕、乱麻般的人生,是一点都不奇怪的事情。

饭桌上,许戚格外沉默,即使平时的他已经足够安静,梁悦依旧能感受到许戚今晚藏了心事。

“白天有发生什么事吗?”

“没什么。”

许戚不愿意说,梁悦可有可无的关心便止步在这里。

客厅里的电视关着,梁悦不喜欢吃饭时被工作电话以外的声音干扰,偌大的房子只有筷子碰到瓷盘的动静,许戚不自觉捏紧手指,缓慢地说:“如果我辞掉现在的工作”

“你说什么?”

梁悦松开筷子刚夹到的菜,咬重‘辞职’二字做为反问,不知道是笑许戚说这种幼稚的话,还是觉得不可理喻,“你现在的工作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你已经想好下一份工作要做什么了。”

许戚咬紧后牙,磨了磨,低声挤出一句:“还没有。”

可能是觉得这样的对话太好笑了,梁悦一概没有劝诫,把刺耳的声音都融进一声轻笑里,她夹起那道菜,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吃饭。

连理由都不愿去问许戚。

许戚嘴里的菜淡如凉水,咽下去的时候长出了根根倒刺,从喉咙一路割到痉挛的胃。

吃完晚饭,照例是许戚洗碗,他收拾好厨房回到卧室,日记正写到第三行,外面突然响起关门声,许戚撂下笔到客厅,玄关的地毯上摆着梁悦的拖鞋,她刚刚出门了。

此时此刻,梁悦的任何行踪都让许戚草木皆兵。

他关掉灯,靠到窗边时正好看见一辆白色奥迪驶出小区,仅凭车型许戚就知道那是梁悦的车。车尾灯一路消失在了路口,许戚才发觉扶着窗台的手心渗出冰凉的汗珠。

他回到房间,焦虑地来回走动,点开梁悦的微信在聊天框里打出一行字,删减,重写,来来回回不知道写了多少版本,许戚始终按不下发送键。

问了又能怎么样?

梁悦想怎么撒谎,就能给他什么样的回答。

许戚回到微信的主界面,平日里找他的人很少,左下角仅有的几个红点都来自公众号和广告,往下一瞥,就看见上周六新加的廖今雪的微信,夹在公众号和文件传输助手之间。

浓稠的夜空,挂着一轮干净的月亮。

手指不受控制点了进去,上面只有一句添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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