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烧 第109(1 / 3)
那天, 照例是陈鹤征送温鲤回家,可是,直到温鲤下车, 陈鹤征都没有收下那支录音笔。
傍晚时分, 天色暗下去。秋天了,风越来越冷。
温鲤站在车边,风吹着她的头发,她抬手, 将一缕别在耳后。
她仰头看他, 又委屈又忐忑的模样,小声说:“你别跟我赌气。”
陈鹤征站在她对面,眸色很深,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 才强行转开视线,说:“我不会接受你用牺牲安全为代价,换来的任何东西。”
音落,他再度强调,“任何。”
陈鹤征的底线就立在那儿,山脉似的,不动不移。温鲤的脸色逐渐灰败, 她转身, 要离开, 身后的人忽然叫她一声。
不等温鲤转头, 陈鹤征已经来到她面前, 在温鲤惊讶的目光中, 蹲下去, 手指勾起她松散的鞋带。
温鲤完全愣了似的, 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这里是小区入口,不断有住户路过,岗亭里的保安也递来目光,陈鹤征并不理会那些,专注于手上的动作。
三四岁的小萝莉,穿着带兔耳朵的卡通连体衣,仰头对妈妈说:“那个姐姐和囡囡一样,都不会系鞋带哎!”
年轻妈妈笑起来很好看,回答说:“因为姐姐和囡囡一样,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小萝莉开开心心地点头,帽子上的兔耳朵一颤一颤,“嗯,我们都是宝贝。”
风在吹,这一天的天气并不好,暮色也算不上温柔,真正温柔的是陈鹤征的气息,以及他为温鲤所做的每一件事。
鞋带很快系好,一个规整的结,陈鹤征重新直起身形。
两人面对面地站着,不等温鲤做出反应,陈鹤征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朝自己靠近。温鲤没防备,整个人都落到他怀里,额头贴碰到陈鹤征的下颚。
与此同时,温鲤身后,距她不过方寸远的地方,一辆电瓶车急慌慌地开过去。
司机还回头瞪他们一眼,骂骂咧咧的,说了些“拦路狗”之类的难听话。
陈鹤征皱了皱眉,温鲤的手指趁机拉住他的衣服,同他解释:“有人向叶清时泄露了你的行程,在茶楼发生的事,是他故意让你看见的。你不要误会,也要多提防叶清时。”
陈鹤征忍住摸一下她脸颊的冲动,轻声说:“我虽然伤心,但是,从来没有不信你。叶清时根本不知道爱是什么,才会频繁地搞一些无意义的小动作。”
这句“爱是什么”,让温鲤的眼圈更热,她吸一下鼻子,不抬头,也不肯松手放他走,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睫毛颤了一下又一下。
天光越来越暗,他们站立的地方阴影更深,气氛也变得有些缠,还有些僵持。
这情形,不像吵架,倒是更像刚结束约会的小情侣在难舍难分。
陈鹤征到底没忍住,伸手捏住温鲤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他的目光满载着那么多的情绪,还有感情,以一种深邃的质感,落在温鲤身上。
温鲤的心跳瞬间就被他弄乱了,手指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腕,脱口而出:“与叶清时单独见面这件事,是我没有考虑周到。以后,做决定之前,我都会跟你商量。”
她态度诚恳,颤动的睫毛下压抑着薄薄的雾,要哭不哭的。
陈鹤征的指腹移过去,碰到温鲤的唇,他像弄玫瑰花瓣那样,在上面揉了揉,忽然问了一句:“吃醋吗?”
温鲤一时没明白,眨了下眼睛。
陈鹤征垂眸看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看见我和孟樱在一起,有没有吃醋?”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
温鲤眼中水光更湿,她很重地点头,立即说:“吃醋的!”
想了想,有点委屈地补一句,“但是,我做事不周在先,没立场吃醋发脾气。”
温鲤习惯性地又要低头,陈鹤征制住她,两人长久对视着。
然后,他说:“怎么会没立场?就凭我对你的喜欢,你有立场做任何事。”
被偏爱的人,被钟爱的人,就该明艳,肆无忌惮。
陈鹤征的指腹仍贴在温鲤唇边,继续说:“我要你永远在安全的地方,永远坚定不移地爱我,而不是丢掉所有脾气,一味的温和乖巧。”
说这话时,陈鹤征捏住温鲤下颚的手指,故意重了几分。温鲤感觉到那一块儿皮肤阵阵发紧,同时,又被陈鹤征眼中深埋的感情所震撼。
陈鹤征说,他远比她想象中的更爱她,温鲤对这句话,忽然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
直到进了家门,温鲤依然有些恍惚。
傅染宁已经回来了,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搞小论文。温鲤走过去,挨到她身边,下巴搁在傅染宁的肩上,傅染宁抬手摸了下她的头发,说:“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舒服?”
温鲤没隐瞒,将她和陈鹤征间的僵持说给傅染宁听,傅染宁手指撑着下颚,笑嘻嘻的,“小情侣闹矛盾了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