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烧 第107(1 / 3)
狱警闻声闯进来,将失控的江应霖按到在地,他的脸埋进尘土,淹没一切表情。
监狱门外,长街空寂,两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路边。其中一辆是杜鑫彭的车,温鲤认得,而另外一辆——
她移动眼珠,看过去。
秋天快到了,阳光格外烈,落在陈鹤征的肩膀。他背倚着车门,身形修长,黑色的衬衫长裤,平添一份挺拔,一份历练与沉稳。
他听到铁门开启又合拢的声音,目光抬起,敏锐地递过来,瞳仁之中一片暗调的深,似夜空,似海洋。
长街无人,光影浅淡,温鲤隔着穿行而过的风,视线与他对上。
时光忽然变得很缓慢,恍惚的,也轻盈,温鲤觉得她又回到了五年前,回到那个孤身离开唐和总部大楼的日子。
她刚刚没了亲情,又亲手断送爱情,自此孑然一身,无依无靠。
回忆与现实交替纠缠,双倍的感慨,双倍的痛。
泪水决堤的冲动涌上来,跑过去,拥抱他,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感知。
于是,她也真的这样做了。
温鲤用尽全身力气抱他,蓄满眼眶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外溢,落在陈鹤征黑色的衬衫上,也落入他的衣领,打湿他的脖子。
风吹啊吹,吹乱头发,也吹红眼睛。
温鲤紧攥着他身上的衣服,不肯放手,嗓音又哑又湿,叫他:“阿征。”
陈鹤征的手臂有些冷漠地垂在身侧,并没有搭在温鲤的背上,他低下头,神色不甚清晰,问她:“江应霖吓到你了吗?”
温鲤心里塞满太多情绪,只能先挑最要紧的跟他说:“去查江应霖在牢里使用的账户,买消息的人,有转钱给他。梁竞或者叶清时,肯定是这两人中的一个。”
狐狸都有尾巴,只要抓住了把柄,迟早能连根拔起。
说完那些,气氛忽然静了几秒。
温鲤觉察到什么,她松开他,慢慢后退,看到他的眼睛。
“你怎么会到监狱来?”她问。
陈鹤征神色始终很淡,“杜律告诉我的,他说你很奇怪,既害怕,又勇敢。我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温鲤点一下头,因为他这份挂念,她的心跳又酸又软。
阿征对她,终究是温柔大于一切。
空气莫名有些滞涩,风卷着沙尘,反复吹着,眼眶又湿又疼。
温鲤长久地凝视他,轻声说:“我没有答应和你结婚,你是不是很生气?”
陈鹤征垂眸看她,好一会儿,才摇头,很慢地说:“我对你一向没脾气的,不生气。”
温鲤下意识地咬唇。
陈鹤征的目光那么深邃,落在她脸上,“我只有点伤心。”
温鲤不说话,垂在身侧的手指,又冰又冷。
“你知道伤心的滋味吗?”陈鹤征看着她红透的眼睛,一字一句,又慢又清晰,“不生气,只是疼。”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点累,字数不多,明天尽量多写。
剩余的主线任务【揍坏人,哄阿征】
鲤鲤加油
(双更合一)
陈鹤征说他只是伤心, 只是疼,这两种情绪,无论哪一种, 都能将温鲤瞬间击溃。
他对温鲤有多温柔, 温鲤对他,就有多少感同身受,他们是系在一起的,以感情为纽带, 共生共存。
温鲤眼底泪光浮沉, 想哭,又觉得不合时宜,想牵陈鹤征的手, 又觉得她失去了那份资格, 整个人又纠结又难过,局面瞬间僵持。
监狱所在的地方很偏僻,周围荒无人烟,只有风,不住地吹拂。
温鲤吸了吸鼻子,酸楚地低头。
陈鹤征最见不得她这幅样子,他抬手, 按住温鲤的发顶, 揉了揉, “这段时间我比较忙, 顾不上你, 暂时分开也是好的。等事情告一段落, 我们再谈。”
温鲤说不出话, 风里有沙尘, 吹着她一双眼睛,红红的,很委屈的样子。
陈鹤征到底没忍住,伸手抱她,将她揽在怀里,安慰小朋友似的拍着她的背。
“温鲤,”他声音很轻,“你要记住,这是你第二次推开我,第二次让我觉得疼。”
那天,陈鹤征将温鲤送回家后,就离开了,没给温鲤留任何寒暄的时间。他从不抱怨,但是,任何人都能从他身上感受到阴郁的气息。
温鲤想问他这段时间休息得好不好,躁郁的问题有没有缓解,话到嘴边,却顿住,千言万语全都哽在喉咙里,没能说出来。
网络上那些流言蜚语,无论真假,都对温鲤影响很大。她被迫退出舞剧《芳问》的排演,蒋瑜桉给了她半个月的假期,让她先沉淀一段时间。
有时候温鲤也会钻牛角尖,她问蒋瑜桉:“我做错了什么呢,要被迫从项目里除名?”
蒋瑜桉顿了顿,回答说:“亲爱的,你可能只是碰到了一点坏运气,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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