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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主的白月光 第87(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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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魔宫的宫城?

“你猜到了,是不是。”血罗刹低笑:“来,看看,是你心心念念的谁来接你了。”

阿朝感觉自己被掐着的脸颊倏然松开,然后她的手臂被猛地扯住,一股无法形容的撕裂般的剧痛从曾经被折断的左臂升起,鲜血一下涌出来。

血罗刹攥住她的手臂,他野兽般的尖而泛着浑浊魔气的指甲深深掐进她皮肤里,黑气丝丝缕缕钻进她血肉,就在那一刻,她被猛地拽着转身,她睁大的瞳孔里倒映着烧天的火光,和那道缓缓走来的人影。

那人颀长、高大,白发苍凉得像暮色尽头的月华,梳成质素的发髻,余发端正而柔和地垂落。

他穿着青褐的长衫,遮盖住嶙峋而过分清瘦的身体,宽袖下自然垂落的双手腕臂紧叩一条铁黑色的粗重锁链,铁链随着他的步伐碰撞出沉重的一声声闷响,那冰冷的黑色,像一道最丑陋的疤,残忍地烙印在这个本该仙人一样的长者身上。

阿朝怔怔看着他,渐渐的,视野无意识被泪水模糊。

“衡玄衍。”血罗刹猖獗的大笑声在她头顶响起:“快看看,这是谁?!”

衡玄衍抬起头,他面庞清俊而光华,仿佛仍是曾经乾坤正道至尊最盛年的模样,只是他眼尾有一块小小的黑斑,魔气在其中细虫般地蠕动。

他是一个太强大坚定的人,这狰狞的魔气并不能动容他眼中的清明,只是那再清明的肃色,当他目光落在被魔尊挟制的少女,终于还是变作急风骤雨般的怒意。

“放开她。”衡玄衍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是成年人的低沉,含怒时也不会仓惶大乱,每一个字都自有沉甸甸的重量:“血罗刹,挟持稚女为质,你的日头都活进狗肚子里了吗!”

血罗刹咬着后牙,神色呈现一种戏谑扭曲的癫狂。

“稚女?”血罗刹大笑:“就是这个稚女,你这个好徒弟,把你从仙魔战场拖回去藏着,让你一个必死的鬼,活生生再一次逼到我面前,毁了我万千年的大计。”

“衡玄衍,衡玄衍,你养出个多大的宝贝。”血罗刹掐住阿朝的脖子,亲昵贴着她脸颊,一双如鬼火烈烈的眼睛笑望着衡玄衍:“我真是喜欢她,衡玄衍,你快死了,我如果也死了,我们两个老东西死着多寂寞,不如叫她来陪我们一起下森罗地域,日后你我对弈下棋,她侍立旁边为我们焚香递茶,那岂不是快活过神——”

他的话音未落,一道剑风已经直刺向他,他毫无惊讶,大笑着扯过阿朝挡在面前,少女像一叶嫩弱的柳片飘起,眼看要被利芒贯穿,剑芒却在刮过她鬓角时化作风,卷着她飞起。

一只宽厚的手掌虚压在她肩头,她像被包裹在温暖的春风里,被轻柔地放在地上。

“朝朝。”衡玄衍低着头,充满情感的眼眸温柔看着她:“朝朝。”

一直氤氲在眼眶的泪水倏然落下。

师尊回来了,终于又有人叫她朝朝了。

她又是一个有家的孩子了。

“师尊!”阿朝哭得稀里哗啦:“师尊!师尊!!”

她像小孩子张开手臂,还想像以前一样扑进父亲的怀里,可一双铁做的紧实手臂从后面死死搂住她的腰身,硬把她抱着后退。

“放开我!”阿朝尖叫着哭喊:“褚无咎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师尊!师尊!!”

衡玄衍站定在那里,始终以温柔的目光望着她,他眼中有一种沉重的哀凉,一种难以言喻的疼惜与遗憾,却终究只能化作柔和的笑意。

沉重的陨铁玄链崩断,坠落在他脚边,他眼角的黑斑迅速蔓延,像肮脏的墨汁落进清水里,不可阻挡地渐渐覆盖过他半张脸颊。

他的眼眶泛红,以一个父亲对年幼女儿最温柔不舍的目光,深深望她一眼,转过身。

铁骨柔情,英雄暮日,他已经守护不了他的孩子,他只能做他能做的一件事,为她们这些孩子的未来扫清最大的阻碍。

他已经碎了剑,半死的一条命,好在还剩下最后一口气,还可以用最后那点东西去填。

他转过身,青褐的流光从他振袖震荡,这世上曾经最强大的剑客,却最后还能化作一把势不可挡无可匹敌的剑,悍然向那座魔宫冲去。

阿朝瞳孔骤缩,呼吸骤停

她听见自己的耳膜鼓鼓作响,她听见自己的心脏血开肉绽。

先于任何意识的,撕心裂肺的声音已经从她嗓子挤出来:

“师尊——”

轰然间,天崩地裂。

蔚韵婷亲眼再看见衡玄衍时,震惊得几近失声。

好半响,她才惊声道:“大师伯!您、您——”

诸宗已经逼进江都,衡玄衍坐在新搭的营帐里,他身形清瘦,素衣简冠,双手手腕禁锢一条比大山更沉重的陨铁锁链,但当他目光向蔚韵婷看来时,蔚韵婷仍然发自内心地生出敬畏与忐忑。

她袖下指尖紧张地捻住衣角:“大师伯…”

衡玄衍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像已经看穿她所有的心思,但他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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