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的白月光 第24(2 / 3)
罩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她用尽最后力气,用自己的身体,把匕首狠狠撞进老祭司的心口。
火焰在燃烧,黑色的妖魔在怒吼,戎狄老祭司发出凄厉的惨叫,无法阻挡的蛮力让她撞着苍老的祭司,一起跌落高台。
“小阿朝——”
小阿朝睁大眼睛,世界在她眼中好像变慢了,她看见无数震惊恐惧抬头的戎狄士兵,看见被压灭的火海,看见老祭司的身体化为赭黑的血水,黑色庞大的怪物狰狞地咆哮,伸出利爪向她抓来——
爹,娘,嬷嬷。
对不起。
朝朝来找你们了。
泪水从眼眶涌出,在空中破碎成一串水珠,小阿朝猛地闭上眼。
她等待着撕裂的疼痛。
可她没有等到。
一只宽长的手臂,像破开云与风,破开大地与土。
她落入一个宽厚温暖的胸膛。
宽带的衣袂划过她面庞,她听见沉稳的心跳,像山海的呼吸,有着清泰温柔的质地与肌理。
小阿朝小心地、缓缓地睁开一只眼睛,对上一双柔和的清眸。
那是一个高大的、泰和的、又像山河铸成的男人。
他把小小的她抱在怀里,像深海洪流前庞大的老鲸托起小小的幼豚,像毛羽成熟的成鸟温柔轻轻梳理幼雀细软的绒毛。
黑色怪物化为灰烬,广袤酷烈的暴阳被遮上乌云,中原的大军踏着猎猎战马像洪水嘶吼冲向戎狄的军营,在那一刻,天地终于下起雨来。
泼天的雨,淅淅沥沥,无边无际。
于是大地开出鲜花,山原泼上青绿,新生的河流开始奔涌,天地重新起伏出鲜活的呼吸。
雨水落在小阿朝头发、她的脸上,她烧干的头发缓缓长出,她满是焦黑烧疤的皮肤长出新肉,她身上重新浮出那身碎花的小短袄,不再是脏兮兮破烂的,而是新亮亮的,带着皂角香气的,是她曾经在家中,娘亲手缝给她的、她最喜欢的衣服。
小阿朝看着他。
衡明朝看着他。
五岁誓死攥住匕首的幼童与两百年后挺拔佩剑的少女,回忆中的经历者与幻境中的看客,彼时与此时的阿朝,都呆呆望着他。
她呆呆看着男人,毫无意识的,大颗大串的泪水猛地从眼角落下来。
师尊。
她嘴唇颤抖,无声地哭:
师尊。
作者有话说:
这就是师尊在朝朝心里的地位,于朝朝的意义。
这就是褚无咎这辈子最不能释怀最不能容忍如骨鲠在喉非死不可罢休的东西。
——
明天有褚狗,不过要上个夹子,更新大概会挪到晚上,宝贝爱你们!o(≧v≦)o
——
琅琊密境中,在世人看来无比神秘的上古绝地,实则没有广袤的山河、或者可怖森然形容炼狱的诡地,而只是一片漆黑的无法形容边际的空间。
你说不出这片空间有多大、有多小,能望见的只有夜晚星空般无垠的黑,在这片黑中,无数光团像深海巨大海兽诞下的卵,数以千计万计光团簇拥在一起,有如活物般的起伏呼吸
——某种程度来说,这些幻境,确实是活物的一种。
一颗圆润的珠子悬浮在其中一团光团外,闪闪烁烁。
没有衡明朝的肩头给它托着,长生珠只好自己托着自己,闷闷看着幻境里,变成小孩子的衡明朝抱着年长的长者的脖子哭。
小小的姑娘把脑袋枕在青年人宽长的肩头,细瘦的手臂紧紧抱着他脖颈,脸蛋通红,泪珠啪嗒啪嗒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看到这个画面,长生珠一点都不奇怪。
逍遥子的幻境最歹毒,能挖出人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执念,越深刻越顽固,而对衡明朝来说,这就绝对绕不开衡玄衍。
长生珠与她契印同命,知道她所有的事,了解她的心事,就像她了解她自己。
童年失孤,眼看着山河破碎、国破家亡,是衡玄衍救了她,养她长大,给了她一个新的姓氏,给她另一个家。
那是恩情,更是亲情,凡人界生身的爹娘是曾经一场短暂美好的梦,衡玄衍,这个师尊对她来说,却是两百年真实而不可或缺的生命。
所以她的第一重幻境,怎么能不是衡玄衍。
“咦?”
惊讶的声音像浮光的幻音、从传说亡魂渡过奈河的彼岸传来,一道光影幻化出的清瘦中年男子落在它身边,饶有兴致:“这又是哪一位?”
长生珠心里一紧,面上做出不耐烦的模样:“有什么大惊小怪,不就是个幻境,怎么,你堂堂逍遥尊在这里憋久了,连个幻境都要惊奇一番了。”
“长生珠,这么多年,你还是不会扯谎。”逍遥子却朗笑起来:“别担心,我一把老骨头,快死的人了,已经没法做什么。”
逍遥子负手在后,望着幻境里轻轻抱着小姑娘哄的衡玄衍,颇为感慨:“我还听说外面的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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