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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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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脉络可循,不能无端变样,更不能改易其质,由男变女,或从鱼鸟变为牛马。若发生这种事,答案只有一个:男自男,女自女,鱼鸟还是鱼鸟,牛马则是他物,绝不是一物所生之变化。”

耿照心中忽动。

“那任姑娘自创的剑式——”

“与挛生姊妹的理路相同。”蚕娘缓缓接口。“变化飘忽,繁而不妄,非是花哨把式。是她们根基不到,尚不能驾驭,也可能不小心练偏了,欲速则不达;须得静下心来打好基础,由简入繁,穷通极变……你想到了什么?”

天狐刀,和蚕娘传授的那一式《蚕马刀法》,都是这个道理。但无论天狐抑或蚕马,都不是杜妆怜能够接触的武学,遑论通晓。

退万步想,杜妆怜能为一部《天覆神功》与阴谋家合作,尽屠邬昙仙乡;以小怨杀害有提携之情、善待自己的“云山两不修”须、莫二位前辈,手段之辣,心肠之狠,实难想像胤野会将亲生女儿安插在水月门下。更何况,从任宜紫和金银姊妹花的态度来看,几无半分死间的自觉,此举无异于羊入虎口,要说能起什么作用,令人思之极恐,不敢再想下去。

蚕娘本打算将任宜紫带回宵明岛,以免少女无辜,沦为两个女人理智丧失、相互撕咬下的牺牲品,但即使鲁莽如她,转念又生出另一个更大的疑问: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杜妆怜能容忍狐异门的余孽辗转于床榻侧畔,迟迟未下杀手?

以银髮女郎近百年的江湖见闻,至此终于沉默。胤野也好,杜妆怜也罢,她已经看不懂她们到底在盘算什么,想要的又是什么了。

黑衣女郎——或该称她“胤野”——对于少年正面击出的这记重拳,似乎并不意外,微微侧首,似正转着心思,这个不自觉的小动作出乎意外地充满少女气息,耿照这才注意到,她看来不过三十许人,别说漱玉节、翠十九娘了,比之许缁衣怕都没大多少;说是老胡和鬼先生的亲妈,十个路人里怕有十一个不信。

“……是蚕娘罢?”

女郎微侧着脸,美眸一乜,打量他的神气里带着三分挑衅三分轻蔑,或有一丝似笑非笑欲嘆无从,终究没把失望表露出来。这神情像极了任宜紫——耿照直到此际,才全信了蚕娘。

“我本以为你色胆包天,豁了命才来的,没想还是仗有靠山,令人扼腕。不幸的是,我确定方圆数里之内,没有能出手救你的高人收敛声息、隐藏未现,我若改变了主意,要将你剥皮剔骨,骟阉示众,典卫大人可还有当日阿兰山莲觉寺连战三场的战意?”

耿照不置可否,定定瞧着她。

“她老人家很想见夫人一面,叙叙旧情,说没问夫人之前,不愿唐突而至。在下斗胆,还望夫人应允。”

胤野神情淡漠,彷佛整个人突然浸入冰窖,眨眼间便退去了温度,对一切都不再关心。“我同她没什么好说的。同你也是。”姣美的玉手一拢膝腿,似欲起身。耿照抓不准她心中所想,却不能让千载难逢的面会止于此间,沉声道:“夫人于断肠湖的仇家,已与背后操弄一切的阴谋之人联手,胤丹书胤大侠之死,狐异门蒙受之灾祸冤屈,与此密不可分。夫人将爱女置于水月停轩为饵,不怕为鱼所囓,落得钩断饵丧的收场么?”

胤野垂首不动,唇勾约隐,艷得清冷妖异,难绘难描。

“你说话好难懂啊,典卫大人。我夫君所打官腔,难及你之二三。”

这似笑非笑的神情也像任宜紫。然而少女的勾魂夺魄和母亲相比,委实差得太远,压迫感也是。以耿照的修为,竟隐有一丝股栗心颤,敛了敛神,续道:“当年狐异门遭难,蚕娘未及出手相救,是因为在此之前,杜妆怜便与那幕后的阴谋家联手,将蚕娘打成重伤,几难倖免。”将邬昙仙乡一事扼要说了。

“……这是一个设计好的、极其精密的局。阴谋家将狐异门与宵明岛的联繫切断,使其孤立,方能一一击破。杜妆怜是布局的棋子之一,亦是破局关键,她始终没对任姑娘出手,不代表任姑娘没有危——”

“原来……她想要的是天覆神功。”胤野彷佛没听见他的劝解,喃喃道:“难怪……后来那处人去楼空,想是练功出了岔子。”

“……什么?”耿照蹙起浓眉,留意到“练功出了岔子”这句。

蚕娘说过类似的话,但也一样没有深谈,随口将话题转开了去。

耿照心思缜密,按照前后文意略一推敲,依稀抓到关窍:杜妆怜自行修习天覆功,缺乏经师指点,恐怕未蒙其利,先受其害,闭关云云,实是躲起来养病,又或受到什么严重的伤残,以致连徒儿都不肯见。

——那句“人去楼空”,又是什么意思?

杜妆怜极度危险,没有人比胤野更清楚。她会将任宜紫放在平望都鞭长莫及的断肠湖畔,使她远离狐异门的羽翼保护,看似荒谬,却有个出人意表、而又合情合理的解释——耿照霍然抬头,正迎着黑衣女郎的笑颜。胤野的笑容不但足以消解冰霜,更让她整个人又有了温度似,忽然“活”了过来;这是深具魔性的美貌,稍不留神,便会使人失足,甘为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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