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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2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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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周全,暗自运起「熔兵手」,提高警觉。萧谏纸蹙眉道:「瞎紧张!你瞧瞧这

些人裏,有几个会武的?」

谈剑笏定睛一瞧,见走在队伍最前头的,乃是一乘八人抬的软轿,抬轿的脚

夫中有几张熟麵孔,适才码头上曾见,约是本地人;八名脚夫抬轿上肩,仍被压

得汗流浃背,盖因轿上之人委实太胖,瘫似一团肉墩,谈剑笏多瞧了几眼,才约

略看出人形,喃喃道:

「这人怎……怎能吃成这样?」

「泰岳压顶,亦有性命之忧。」老人哼笑:「你别说这是武功啊!」

无论是轿上的胖公子、抬轿的脚夫,抑或一旁打着伞盖遮阳的家人伴当,都

不像身有武功的模样。队伍中唯一的练家子,乃是一名黑衣黑靴、手提黑剑,瘦

如竹竿也似的青麵汉子,细目微眯,眉飞入鬓,整个人宛若一柄脱鞘而出的利剑,

剑气隐隐成形,周遭五尺之内无人敢近,莫不远远避了开来。

他周身皆黑,却有一头焦黄干枯、灰白相掺的薄发,年纪不大,形容却隐现

衰老,也算生就一副异相了。

「雇得这般高手傍身,」老人冷笑:「可见家资甚厚。还是世道眞有这么乱,

非贱卖技艺不能养家活口,求一温饱了?」谈剑笏想起台丞的郁郁不得誌,低道:

「这是人的德行,未必与世道相关。」老人遂不再言。

大队入棚,那肥胖青年瞥一眼推着轮椅的主仆俩,蔑笑:「他妈的,一条腿

都进棺材了,还巴巴地跑来瞧美人?你下边儿不行啦,糟老头!」环轿的伴当们

无不哄笑,讨好之意溢于言表,倒是脚夫脸色都不好看,不知是抬得辛苦,或觉

受了什么冒犯。

一名身穿锦袍、蓄有燕髭的中年人赶紧上前,衝萧谏纸长揖到地,恭敬道:

「我家公子乃性情中人,豪迈潇洒不拘小节,行走江湖惯了,言语上难免有

江湖人的习气,非是有意冒犯,还请明公恕罪。」谈剑笏本在气头上,闻言微怔,

暗忖:「这人好利的眼!我请台丞扮作商旅,他却一眼看出老台丞有功名在身。」

料想应是台丞内质焕发、英气逼人所致,忽觉这帮人也不是那么讨厌,非粪土污

墙,勉强可教。

萧谏纸不卑不亢,淡然道:「先生客气了。贵属车马甚众,此间腹笥有限,

我主仆二人隻须月角遮阳,少时即行,未敢耽搁诸位。请。」中年人连称不敢。

萧谏纸一挥手,谈剑笏会过意来,推轮椅至檐下,将空间悉数让出。

「明公」二字,乃是对有名位之人的尊称,那中年人见萧、谈二人形容,受

主子言语之辱却未勃然色变,光是这份气度胸襟,决计不是普通的客商;扮作客

商模样,是不想以本来身份示人,赶紧出麵打圆场,让彼此都有台阶可下。

轿上的胖公子一颗心早不在此间,但毕竟是豪门出身,听亲信口称「明公」、

对方竟未推辞,心中纳罕:「莫非眞是哪个致仕的大官?」总算稍稍收敛,干咳

几声,对锦袍汉子道:

「徐沾!美人儿不知几时出来,快摆布些吃食酒水,干等多无聊!」瞥一眼

棚檐下的萧谈二人,努嘴道:「别说本少爷小气啊,见者有份,都让吃上。」

被唤作「徐沾」的锦袍汉子躬身应喏,命下人铺开锦布,自木盒裏取出熏鸡

炙鹅、放冷的羊羔肉条、麵饼酒水等,敢情眞是来郊游野餐的,准备周全。

脚夫们也都分到了麵饼,谈剑笏则婉拒了徐沾亲自送来的食物,徐沾丝毫不

以为意,隻留下两隻精洁木碗,低声道:「明公若不急着离开,一会儿能用得上。」

谈剑笏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见老台丞使了个眼色,忍着满腹狐疑,道谢收

下。

不一会儿工夫,又来两拨人马,同样是大队簇拥,为首的也都是衣着华丽的

富户公子,似与那胖公子相熟,好友见麵,少不得一番亲热。「宁少君,你那『

锦春水停』别墅便在左近,不想却来得比我晚,莫非是昨晚那个小花娘忒厉害,

弄得你下不了床?」

「梁公子说笑了,区区小婢,我还没放在眼裏。但那小丫头着实不坏,鲜滋

水嫩的,肌肤滑腻得紧……」被唤作「宁少君」的青年公子舔了舔嘴唇,似是回

味无穷,忽想起在友朋麵前,可不能显出依恋之色,以免教人小瞧了,把脸一垮,

佯嗔道:

「梁少,此番前来,我可是衝着你的金麵,否则这种乡下地方,连听名儿都

嫌污耳,专程跑来还败兴而归,那可眞是笑掉人的大牙,丢脸到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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