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6 / 9)
惧邪毒。」
「毒便是毒,岂有邪正?」恶佛睁开眼睛,低沉磁震的嗓音令她头皮发麻。
蓦地心头一动,似有什么被触着了,喃喃衝口道:「是了,我见那聂冥途使的,
似也是佛门武学。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邪正是空,好坏亦是空。」恶佛振袍起身,拍了拍背上为铁汁所封的妖刀
赤眼,沉声道:「世人皆说此刀至恶,害人无数,我背它的时日不短,却不知恶
在何处。」赤眼刀嗡嗡低发,彷佛生出共呜;几乎同一时间,符赤锦袖中香继亦
随之同响,却是囊中贮放的「幽凝」刀魄所致。
「眞正的幽凝刀魄,始终在你游尸门中,自三十年前的妖刀战后,不曾流入
江湖。」恶佛垂落炯炯有神的铜铃锐眼,注视着红衣少妇,正色道:「于灵官庙
中杀人无数的,却又是谁?他们说『幽凝擅控人心,执者必失』,是对还是错?」
符赤锦亦觉其中疑点重重,偏偏大师父又不肯说明清楚,隻说这枚刀魄影响
人心的威能,胜过其他妖刀所藏,携带时切不可胡思乱想云云,令人好生气恼。
此际听他一说,忽生敌忾之快,美眸滴溜溜一转,拍手笑道:
「我明白啦。幽凝是空的,人心也是空的,执者所失,不过是因缘和合,自
与幽。凝无涉。你那赤眼也是一样。」
南冥恶佛定定望着她,浓眉微蹙,又有一丝恍悟似的诧然,半晌都没说话。
符赤锦正懊悔自己多口,好端端的干嘛非招惹一名疯汉发癫不可,却听他缓缓道:
「我读佛经,一意破空、破假、破执中,座师却说:『汝昨日是魔,今日亦
是魔!』数十年来皆如是。女施主三言两语解破迷津,举重若轻,可谓佛缘深厚。
阿弥陀佛!」双手合什,朝她长揖到地。
符赤锦既是错愕,又觉好笑,耍耍嘴皮罢了,这也叫佛缘?不禁嫣然,惊惧
之心去了六七成,抿嘴道:「大师说话,同我认识的一名老书默好像。我那位朋
友若是剃光了头,穿起袈裟,倒有几分和尙的模样。」
南冥恶佛顶礼完毕,大步流星地起身赶路。符赤锦内功修为不如他,却始终
追在他身后三丈处,不曾落单,心知他有回护之意,以免少妇再遇狼首魔君之流
;感激之余,暗忖道:
「看来这南冥恶佛消失三十年,是受高人点化,居然从此转了性子,成了货
眞价实的大和尙。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却不知谁有这般通天本领,
能使天下第一恶汉,硬生生成了有道高僧?」
路观图上标注的集合地点,乃一片覆满藤花的幽僻山谷,壁削嶙峋,浑无着
手处,难以攀爬。按先前胡大爷的推断,此地应是天罗香的秘密老巢冷炉谷,隻
是鬼先生并未明说,众人亦不知晓。
他提出了一个看似对自己极为不利的条件,须得众人皆至,这场盟会方有召
开的可能。在符赤锦看来,若聂冥途堵上她时恶佛未及出现,又或两人鏖斗的结
果祭血魔君没有插手,鬼先生便已竹篮打水两头空,这般辛苦设计、动众劳师,
全都打了水漂。
以游尸门的立场,要是七玄大会最后胎死腹中,恐怕连再见紫灵眼一麵亦不
可得,她才与白额煞、青麵神分作两路,将追踪鬼先生的重责大任交付他人,或
能从这一路上,觅得若干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对一向低调隐世的游尸门,鬼先生算稳稳掐住了软肋,符赤锦与1一尸是非
来不可。那么……对其他人呢?
南冥恶佛偕符赤锦齐至,万料不到接着现身的,居然是狼首聂冥途。
他身上衣衫虽破破烂烂,连靴鞋都丢了,赤着一双骨节棱凸、趾爪尖黄,宛
若兽足的干痩脚板,麵孔轮廓倒已不见一丝兽形。符赤锦分明见他的手臂被恶佛
绞得扭曲变形,宛若珊瑚枝一般,此际却看不出异状,这份妖孽般的复原能力甚
至超越了白额煞的强横兽体,对《青狼诀》的妖异咋舌不已,却见聂冥途眨着一
双青黄异瞳,伸出灰浓的舌尖舔舐嘴唇,嘿嘿笑道:
「这么巧啊,南冥,咱们又见麵啦。方才那架没打完,咱们一会儿再打过。」
南冥恶佛沉立如铁塔,浓眉垂落、虎目半闭,似在养神,并未理会他露骨的
挑衅。要不多久,鬼王阴宿冥也来到现场,油彩绘麵下的晶亮明眸环视现场,冷
哼一声:「就你们几隻小猫?狐异门这个脸,可丢得大了。」
若耿照尙在,媚儿的动向就不是问题——符赤锦心头一痛,尽量不想,将注
意力集中在现场形势的分析。三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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