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8 / 9)
软软垂落,暗自心惊:「……有毒!」却听诸凤琦狞笑道:「西山天涯莫道无回
谷的蝎毒,不好受罢?就算你砍了这条臂膀,没有解药,一刻之后也是必死无疑。」
钢鞭一振,喀喇喇地扯脱剑缠,老胡一下握持不住,连长剑也被扯了过去,不及
夺回,连忙盘膝坐下,封住胸口、左臂几处大穴,运功拮抗逆行血脉的蝎毒。
「喔?挺内行啊。」诸凤崎拖鞭行近,嘿嘿笑道:「我还等你逞英雄,跑几
步路耍耍把式,被毒得七孔溢出黑血,耳鼻烂落的模样,没想到你倒是干脆,直
接坐地上了。」抖开鞭头,将老胡脱手的佩剑拖将过来,擎在手裏。「我在你腿
上身上扎几个窟窿,瞧你还坐不坐得稳妥。」
「在……在兵器上淬毒……好……好长进……」话没说完,「恶」的一声举
掌掩口,指隙间却溢出黑浓血污,宛若焦油;放下手掌,赫见嘴唇青紫,手背麵
上色如白蜡,有几处隐约透着黑点,可见毒性猛烈。周围的下级豪士看傻了,片
刻才如梦初醒,慌忙走避,死都不敢靠近二人一步。
诸凤崎有数条钢鞭,无一不是量身定做,这条淬了蝎毒的正是其暗着,专门
用来对付娴熟九节鞭的高手,抓住他们必会极力箝製鞭行的心理,以避世医宗「
天涯莫道」的独门蝎毒暗算之,曾除掉不少棘手的敌人。
他正想狠狠折腾胡彦之一番,稍泄断牙穿掌之恨,忽听身后一阵狞恶呼啸,
继而惨叫声不绝,兵器铿击、呼喝喊叫此起彼落,暗忖:「不就个无名之辈么?
群起围攻拾夺不下,已够丢人了,打得狼狈四窜的,到底是谁在追杀谁?」施以
苦刑的兴致猛被打断,怒火中烧,蹙眉回头。岂料大把温液迎麵泼至,液量之多,
连点足飞退亦难全避,被浇了一头腥咸;一抹眉目,赫见满眼污红!
血海,淌过崎呕高低的泥土地麵,缓缓浸过靴头。
在大片污红的中心,散着许多截残肢断体,因断口锐极,一眼就能看出是手、
脚,从中心剖成两月的腔子,平滑的剖麵能清楚辨出这是什么脏器、脊椎骨原来
是这般分布……
原本还有几个是被拦腰斩断,未必便死,上半身在泥血裏惨嚎弹动的,杀人
者本着慈悲,一刀一个、迎麵剖开,宛若十字分割,这才不见了哀叫。画麵裏唯
一不红的,是站在血泊中央的陈,他那柄单刀早已断成两截,任意弃置,连
鲛鞘都四分五裂,可见围战之时的激烈。
他一直坐着、权充路障的那条八尺「木架」,此际已对翻开来,露出陈旧的
猩红绒衬,竟是个极长极薄的贮匣,匣中之物正握在他青筋浮露的双手间——那
是一柄通体超过七尺、竖直较一名成年男子还高的狭长弯刀,刃如月眉,又似牙
梳,精巧冷锐的刀型以「美」之一字来形容,毫不为过,然而放大到这般惊人的
分量,已非美丑所能论断,骇人的强大压迫感扑麵而来,一如持刀的男子。
陈被锦带豪士团团围住,战至刀断鞘毁、身披裂创,剩下还在观望的,
也都加入顺风使舵的行列,唯恐去得慢了,连一片渣都分不到。他莫可奈何,抡
起长匣勉力扫开了这群恶鬼,取出郸州龙妻观一脉的鎭观之宝——沉水古刃来。
金环谷一方的恶梦就此展开。
沉水古刃光刀柄就足有两尺,以极其罕见的海底珊瑚金打造,本身即是异宝,
分量极沉,寻常武人双手都未必能持;刀刃却不知是以何物所铸,较精钢软韧,
却比缅铁更坚,横持时刀刃绝不弯垂,无比平直,然而挥动如鞭索,变幻无方、
绝无常形,加上锋锐到无以复加的刃口,成就了现下的一地卸肢剖腔。
陈乱发下迸出两道凶光,双手反持古刃,拖着刀头踏血前行,发出令人
牙酸身软的唧唧浆腻。
龙妻观不传绝学《三元刀谱》中的「水元刀」一出,此行的锦带豪士几于眨
眼间死绝,无兵不断,无尸不残,还站着的都是没来得及加入战团之人,此际战
意全失,即使陈背身缓行,也没哪个白痴会上前喂刀,摊作一地羊片。
迎着「无名之辈」森寒的目光,诸凤琦手裏捏着冷汗。
蝎毒鞭为淬进毒药,并未掺入玄铁,而是请匠人以「骨槽钢」的技法施于绵
铁之上,方能吃入足量的药液。诸凤琦没听过郸州龙妻观,却也知这厮手裏的七
尺大刀洵为神物,断凡铁如裁纸,要命的是还是一柄长兵;若平日携带的那条玄
铁鞭在身边,或可一斗,此际偏偏……
「凤爷,你再不让开,要成地上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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